陆嫁嫁很是冷静,反问道:“要不然还能怎么放?”
司命仔细想了想,除了悬挂在腰间,这狐狸尾巴似乎也没有其他挂的地方了。
哎,真是无趣……
她伸出手,合上了糕点盒子,瞥了一眼她横放在桌上的剑,忽然问道:“你以前是不是有柄剑的?”
陆嫁嫁点头道:“嗯,叫明澜,后来被夫君带下了深渊,再后来就没有了。”
司命笑了笑,道:“原来那柄剑叫明澜啊。”
陆嫁嫁微怔,道:“怎么了?”
司命道:“那柄剑我见到的时候已是破铜烂铁了,但终究是我打坏的。”
司命过去与宁长久曾是敌人,她是知道的,并且有些钦佩和生气于宁长久的策反能力,嗯……兵不血刃。
“明澜剑是姐姐打坏的?”陆嫁嫁故作吃惊。
司命轻轻颔首。
陆嫁嫁道:“剑没伤着姐姐吧?”
司命伸出手,戳了戳她的额头,气笑道:“装什么装?真当姐姐是傻子?”
陆嫁嫁也笑了起来,道:“我如今剑体已成,不需佩剑了,姐姐不必为我操心的。”
司命反对道:“不可,等到真正生死对决,你才知道,有没有一柄神兵利刃,差距是有多大了,尤其是……和神明对战的时候。”
“神明?”陆嫁嫁一惊。
司命嗯了一声,道:“传说中,人间曾铸就过仙弓神刃,斩杀过高高在上的神祇。”
陆嫁嫁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目光越过窗子,望向了外面苍茫的夜色,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想来当初的神兵也早已毁去了吧?”
“是啊。”司命道:“中土之中还残留着一座大鼎,据说就是当年的神兵之一,只是污染严重,哪怕强取了,估计也是废铜烂铁了。”
陆嫁嫁心中泛起了无由的伤感:“神兵仙刃已都不堪岁月,又何况人?”
司命淡然一笑,她随手将一绺银丝挽至耳后,缓缓起身,道:“放心,姐姐毁了你的剑,今后会赔你一柄品阶远超过明澜的剑,它将来或许……能随你一同不朽。”
司命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泛着微微的清意。
陆嫁嫁也不知该不该当真。
“先谢过姐姐了。”陆嫁嫁说道。
司命浅浅一笑,缓缓走到榻边,随手解下了一个挂在床头的狐狸尾巴,手摩挲着末梢尖尖的、圆滑的铁锥。
她买了许多狐狸尾巴,主要原因是因为它们好看。
原本以为会有什么妙用,可惜……
“这个真的只是挂腰后的?”司命还想挣扎一下。
陆嫁嫁一拍桌子,斩钉截铁道:“当然!”
司命把玩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便随手挂在床头了,道:“对了,我走之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可别总被那恶人欺负,和个小怨妇似的。”
陆嫁嫁微惊:“姐姐要走了?”
司命点头轻笑,道:“着什么急,我还能再陪你十来天的。”
“为什么要走?”陆嫁嫁问。
司命笑道:“你以为你陪了我这么久,就能把你的傻劲传染给我了?”
“……”陆嫁嫁委屈。
司命道:“我知道你还想等着那恶人回来,联合着报复我呢,这点忍辱负重的小心思,就差写在脸上了。”
陆嫁嫁低声道:“哪有……”
司命微笑道:“总之你的计划得逞不了了。”
陆嫁嫁心生不舍,不悦道:“姐姐就因为这个离去?未免太小家子气了些吧。”
司命话语很轻:“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做,很重要的事。小龄的事想来无碍了,等到冥君成典那日,我兴许会回来看看……这几个月我很开心,谢谢你们陪我。”
陆嫁嫁道:“那为什么十天后就走?”
司命自信满满道:“宁长久回来,至少还需要十五天的时间,但他这个人,总能得到点奇怪的机遇,吃一堑长一智,十天后走,最为稳妥。”
……
中土大地上,剑虹贯穿西东。
宁长久脚踩昆仑剑,御剑破空。
这柄剑似蒙尘匣中太久,越飞越快,越飞越快,剑光斩气破风,转眼要比来时几乎要快过一整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