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先皇帝的提拔,司马家就算有拥立之功,也不可能有今日一呼百应的雄厚实力。
齐宁心中暗叹,司马家能有今日之势,可说是先皇帝一手打造出来,其实这倒不是说先皇帝太过愚蠢,先皇帝纵容司马家势力增强,无非还是为了平衡锦衣齐家和金刀澹台家,只不过先皇帝没有料到的是,他自己不但没能长寿,就连锦衣候齐景今夜中年过世,这两人只要任何一人还活着,司马家也绝不会有今日之权倾朝野。
“将你调到皇家羽林营,似乎也是镇国公的意思!”齐宁背负双手,轻声道。
吴达林不是笨人,自然听出齐宁话中意思,单膝跪地,道:“侯爷,卑职!”
齐宁却已经探手抓住他胳膊,拉了起来,摇头道:“吴领队,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其他的意思。”顿了一下,才十分诚挚道:“当年你从秦淮军团被调走,而且你自己也说过,父亲当年送过你一把匕首,所以你终归还是与我锦衣齐家有些渊源。”
“侯爷!”
齐宁不等他多说,打断道:“有些话我本不该说,但你与齐家有渊源,这次我们出使东齐,我也看出你吴达林是个尽忠职守的军人。”微一沉吟,才道:“你的性情,我十分欣赏,你也知道,如今淮南王和镇国公两派人马明争暗斗,朝中也算是血雨腥风,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卷入进去,最后沦为别人的棋子。”
吴达林皱起眉头,倒没有想到齐宁会对他说这番话,他心知如果齐宁不是对自己十分坦诚,绝不会对自己说这番话,心下顿生感激,低声道:“侯爷,卑职是一名军人,朝廷让卑职去哪里,卑职只能遵从,但有一点卑职心里明白,卑职吃的是朝廷的俸禄,是皇上的恩惠,卑职的性命是皇上的,谁对皇上忠心,就是卑职的朋友,谁若是想冒犯皇上,卑职誓死也要与其势不两立。”
齐宁抬手轻轻拍了拍吴达林手臂,他样貌年轻,但神态举止却老成持重,轻声道:“你能这样想,就不会有什么麻烦。你记住,头上只有一片云,那就是皇上。”
吴达林点头道:“侯爷放心,今晚的话,卑职会铭刻在心,时刻不敢忘记。”顿了一下,又道:“侯爷,你只身在外,多加小心,朝中有人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总想对你不利,你要小心提防。还有秦淮军团里肯定也早已经有镇国公安插进来的人,并非都能完全信任。”
齐宁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知道吴达林既然这样说,已经是向自己这边靠过来,道:“回京之后,咱们倒是不能经常在一起了,不过我相信有朝一日,咱们能够把酒言欢,不醉不休,好,你先去休息吧,咱们先在这里告辞。”
吴达林知道齐宁话中意思,拱了拱手,眸中带着感激之色,退了下去。
齐宁知道司马岚将吴达林安插进入了羽林营,绝不会有什么好事情,他这阵子与吴达林相处,却也是通过点点滴滴发现,吴达林骨子里还是一名正直的军人,倒并不擅长玩弄权术,但做事却是尽心尽职。
此人既然与锦衣齐家有渊源,齐宁倒不希望此人真的成为司马岚操控的棋子,若有可能,将其拉拢过来,自然是再好不过。
只是人心难测,他也只是点到即止,并不说的太深。
等到吴达林离开,李堂才凑近过来,轻声道:“侯爷,这次你要前往襄阳,小的是不是也要易容改扮一番?”
齐宁转过身来,摇头道:“这次你不必跟我过去,这是丐帮的事情,他们让我前往,已经是迫于无奈,你毕竟也是朝廷的人,不宜牵涉太多。”
李堂皱眉道:“侯爷,难道你要孤身前往?”
“有毛狐儿几人跟着就好。”齐宁含笑道:“你跟随队伍回京就好,对了,那个叫秀娘的,你回去之后,记得帮我先向三夫人解释!”想了一下,低声道:“你就说是令狐国相赠送,那令狐国相还说我若不收下,齐楚两国的亲事就谈不成。”
李堂苦着脸道:“侯爷,三夫人会信吗?”
“先这样说就好,等我回去再解释。”齐宁道:“如何安置秀娘,都由三夫人决定,不过你要仔细,她毕竟是令狐煦送来的人,还是小心为是。”
李堂点头轻声道:“侯爷放心,三夫人如果真让她在府里住下,我会安排人日夜盯着她,不让她离开咱们的眼皮子。”
齐宁心想这是不是有些过了,但还是小心为是,等自己回去再行处理,点头道:“你安排就好。”又道:“我收下的那些礼品,你从里面挑选一些名贵的物事,别说是人送的,就说是我在东齐自己花银子买的,专门带回去孝敬三娘。”
李堂笑道:“侯爷如此孝顺贴心,三夫人一定会欢喜。”又道:“侯爷,钟先生已经准备好,可以随时为你易容了。”
齐宁这才活动了一下手脚,转身往帐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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