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宁心想这窦馗果真是墙头草的性情,当年得了锦衣齐家的举荐,就一直追随齐家,后来与齐家翻脸,立刻转头淮南王门下,如今淮南王倒台,却又迅速向自己谦恭是好。
但齐宁也知道这等小人如今恰好还能用得着,此等人物,只可利用,却绝不能信任。
“窦大人,就算宝物在这里,咱们又能如何?”齐宁轻叹道:“莫非咱们还要中饱私囊不成?此事如果真的有人追究!”
“侯爷放心,一切事情都包在下官身上。”窦馗混迹官场多年,自然明白表忠心的最好方法就是做出让上面满意的事情来,他如今身处困境,唯一的出路就是抱紧锦衣候这条大腿,所以便显得异常谦卑:“且不说这本就是历来的规矩,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儿,由下官一力承担。”
齐宁摇头道:“窦大人误会了,其实我最担心的不是有人追究。如今国库空虚,正是用钱之时,如果淮南王府果真抄没一笔巨资,将其纳入国库,那么朝廷许多为难的事情便可迎刃而解。”
“侯爷公忠体国,下官佩服的五体投地。”窦馗肃然道:“只是下官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窦大人有话当讲无妨。”齐宁含笑道:“此处并无外人,出你之口,入我之耳,不会有第三人知道。”
窦馗犹豫一下,才叹道:“侯爷,司马岚除掉了淮南王,接下来必然是要逐步控制朝政,无论是兵权还是财政,司马岚不可能放过。今日下官还能留在户部,无非是因为侯爷你主持公道,但司马岚那老贼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不将户部拿到手,他又如何睡的好。”
齐宁心知肚明,司马岚如今辅理朝政,在朝中的势力自然是无人能及,但最大也是最致命的短板也正是在这两处。
若说兵权,好歹手里还控制着黑刀营,但户部却一直不在司马氏的掌控之中。
想要真正的只手遮天,若是无法控制国家财政,那只能是痴人说梦。
先帝生前司马岚自然是不敢显露染指户部的意思,先帝驾崩过后,户部又与淮南王缠在一起,司马岚也一直不好下手,但如今淮南王既然被除,司马岚要染指户部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也许过几天,下官就要被罢官免职。”窦馗叹道:“运气好还能留条性命回去老家耕田度日,若是运气不好,这颗脑袋也是保不住。到时候司马岚必然会往户部安插亲信,而户部的存银,也就在司马岚的控制之下,今次我们将王府查抄的财物若是都送入户部,就等若是送到了司马岚的手中。”
齐宁微皱眉头,窦馗这话倒是提醒了他。
齐宁虽然并不畏惧司马家,但是否能够阻止司马家控制朝廷,他也是没有任何的把握,毕竟司马岚是三朝老臣,连淮南王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自己是否真的能够应付那条老狐狸,就连他自己也是说不清楚。
若司马岚果真拿下户部,窦馗所言还真是不假。
窦馗察言观色,看在眼里,低声道:“侯爷,皇上英明睿智,下官说句不该说的话,此番皇上下旨由侯爷主持抄没王府,很可能就有这样一层意思在其中。”
齐宁微微颔首,却还是不动声色道:“既然抄家有抄家的规矩,我若是坏了规矩难免不好,窦大人,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一切照你的意思来办。”
窦馗笑道:“侯爷放心,下官定然将此事办得妥妥当当。”四下里看了看,皱眉道:“下官猜测这佛堂之中必有密室,找到机关,应该就能找到藏宝密室了,侯爷稍后,下官找找看。”轻手轻脚在佛堂找寻起来。
齐宁背负双手,目光在佛堂之内扫动,也瞧不出太过奇怪的地方,窦馗在佛堂内转了两圈,屋子没有找到任何迹象,正有些着急,齐宁却忽然道:“窦大人,你瞧瞧这金佛有什么特别。”
窦馗急忙过来,目光落在那金佛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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