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宁含笑道:“你能猜到这些,其实也不算意外。”
“大都督府四周虽然看似平静,但却防卫严密。”秦月歌道:“卑职冒昧猜想,难道是大都督遭人行刺?”
齐宁眉角微跳,问道:“行刺?秦法曹觉得会有人行刺大都督?”他盯着秦月歌眼睛,紧跟着问道:“那你觉得,如果是大都督遭人行刺,会是什么人敢如此胆大包天?”
“卑职驽钝,胡言乱语,还请侯爷恕罪!”秦月歌急忙拱手弯腰。
齐宁摇头道:“本侯说过,你就算说错了话,本侯也不会怪责你。”顿了顿,道:“我也不妨和你直言,此番前来,确实是调查与大都督有关的案子,你的猜想也差不多,本侯现在问你,你觉得在东海地面上,有谁敢行刺大都督?”
方才齐宁入厅之时,韦御江等人并没有跟随入厅,此刻大厅之内,除了陈庭和秦月歌,也只有沈凉秋和齐宁四人而已。
大厅点着灯火,火光闪动,沈凉秋神情冷峻,陈庭则是毕恭毕敬。
秦月歌略一沉吟,才道:“大都督在东海威望过人,而且大都督府守卫严密,大都督又是武功了得,寻常人莫说敢行刺大都督,就是连生出这个心的胆子也不敢有。”微微一顿,才道:“卑职猜想,敢对大都督下手,只能是亡命之徒。”
“哦?”齐宁气定神闲:“你说的亡命之徒,又是何方神圣?”
秦月歌看向沈凉秋,问道:“沈将军,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黑虎鲨派人所为?”
齐宁微皱眉头,也不急着询问,沈凉秋却是冷笑道:“黑虎鲨?一群乌合之众,岂有胆量动弹大都督,那不是自寻死路?”
齐宁这才问道:“沈将军,黑虎鲨又是何方神圣?”
“回禀侯爷,黑虎鲨是东海一支海盗的匪首。”沈凉秋道:“不过如今已经是丧家之犬,朝不保夕,水师也一直在找寻他们的老巢,要将他们彻底剿灭。”
齐宁奇道:“如此说来,东海上的海盗尚未肃清?”
沈凉秋解释道:“当年东海之上群盗为患,老侯爷重拳出击,将最为嚣张的几股海盗几乎都荡平,其他海盗见势不妙,都是往远海逃遁,虽然水师四处追剿,却还是有一些存活了下来。大都督坐镇水师之后,有几股海盗想要趁机回来为祸,又被大都督设计清剿,东海之上的海盗也就所剩无几。”
“这黑虎鲨是海盗余患?”
沈凉秋微微点头:“黑虎鲨十分狡猾,而且他们有几艘快船,几次都要抓住他们,都是功亏一篑。不过这些年他们也尝到了水师的厉害,损失惨重,倒也不敢往近海靠过来。”
“既然如此,秦法曹为何会说黑虎鲨有行刺大都督之心?”齐宁转视秦月歌:“他们连近海都不敢靠近过来,何来胆量行刺大都督?”
沈凉秋犹豫一下,才道:“不到半年前,在城中抓获了几名行踪诡异之人,经过审讯,原来是黑虎鲨偷派人上岸打探消息的探子,大都督为了震慑海匪,将那几人全都砍了脑袋,用高木悬挂在了海边足足一个月。”
齐宁微微颔首,沈凉秋欲言又止,齐宁见他显出为难之色,问道:“沈将军有什么不方便说的?”
沈凉秋苦笑道:“有一天早上,巡逻的兵士忽然发现,悬挂在高木上的首级全都不见了踪迹,高木之上,竟然飘着旗子。”
“旗子?”
“黑鲨旗!”沈凉秋双手已经握拳,“那是黑虎鲨的旗号,看守首级的四名兵士,全都用尖木穿胸钉在了高木下面,而且全都是赤身**,腹部用刀子刻了字迹,写着以血还血四个字。”
齐宁吃了一惊,这时候明白沈凉秋为何会面露为难之色。
东海水师悬挂示众的海匪首级,本来就是为了震慑黑虎鲨,可是最后首级被取走,还挂上了黑虎鲨的旗帜,连看守首级的兵丁都被残杀,如此结果,非但没有震慑住海盗,反倒是对东海水师的士气造成了严重的打击。
这对东海水师来说,当然是奇耻大辱!
齐宁心知这等事情,东海水师这头当然是竭力隐瞒,不让此事张扬出去,否则不但是东海水师之耻,而且对金刀澹台家的武名来说,也是沉重的打击。
沈凉秋于私是澹台炙麟的结义兄弟,于公亦是澹台炙麟的心腹战将,此等事情,沈凉秋当然不会主动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