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府一片死寂,仆人们早已经歇息,除了侯总管屋里还亮着暗淡的灯火,便只有都督府那处停放澹台炙麟夫妇遗体的院子还亮着灯,这处院子戒备森严,里里外外都安排了人看守,算是都督府里的人,也不得轻易靠近。
整座都督府笼罩在暗夜之,透着肃穆却又阴冷的气息。
“老总管,如果说大都督夫妇的关系并不像人前看起来那般亲密,夫人为何会甘愿为大都督自尽?”齐宁凝视着老总管:“这从情理其实说不通。”
侯总管点头道:“正是。老奴也看多了世间人情世故,若是追随亡人而去,那已经是情分到了极深之处,但夫人对大都督,不会有那样的深情。”摇头叹道:“其实在老奴看来,大都督和他手下那些将士的情分更甚,特别是沈将军,大都督与沈将军生死兄弟,情深义重。”
“是了,沈将军今夜可在都督府?”
“沈将军黄昏之前便去了军营那边。”侯总管道:“大都督过世之后,沈将军日夜操劳,听说军营那边有些事情,沈将军赶过去处理。”
齐宁想了一下,才问道:“老总管,你觉着沈将军为人如何?”
“侯爷,沈将军可是个好人。”侯总管立刻道:“自从跟随在大都督身边之后,沈将军兢兢业业,从旁协助,东海水军能有今天,与沈将军的辛苦是分不开的。而且沈将军对大都督也是尽了兄弟之义!”顿了一下,才道:“前年大都督生了一场大病,兴许是操劳过甚所致,足足躺了十天,都是沈将军亲自照顾。”
“那夫人?”
侯总管苦笑道:“方才我也说了,夫人和大都督感情不是很好,虽然当时夫人也在旁照料,但但两人几乎不怎么说话,等沈将军过来之后,大都督才谈笑起来,那些天大都督和沈将军谈笑风生,夫人夫人倒是被撇到了一旁。”压低声音道:“侯爷有所不知,您那天到了东海,验过大都督遗体之后,那天晚,沈将军沈将军他一个人堵在屋里哭了半天!”
“沈将军哭了?”
侯总管点头道:“大都督过世后,沈将军妥善安排,唯恐消息泄露出去,自己亲自守在都督府。等侯爷来了,想是沈将军终于觉得轻松一些,那天晚才痛哭失声,那晚是老奴有事情要去找他商量,刚巧碰,其他人其他人都是不知。”叹了口气,道:“沈将军和大都督是生死兄弟,在一起那么多年,如今大都督去了,沈将军自然是悲痛无。也亏他撑了十多天,只等到侯爷过来才发泄了一下!”
“性情人!”齐宁也是颔首轻叹,身体微微前倾,问道:“老总管,夫人去世的时候,留下了遗书,那份遗书你也是看过的,你确定那是夫人所留?有没有可能是别人盗笔?”
侯总管摆手道:“侯爷,老奴可以担保,那份遗书定是夫人所留无疑。”
“哦?”齐宁道:“老总管为何如此肯定?”
“笔迹。”侯总管道:“夫人虽然是女人,但略通墨,平时也喜欢字画,闲来无事的时候,自娱自乐,却又不愿意被别人看见,那些字画后来也都烧掉,除了她的贴身丫鬟,便只有我见过。而且夫人需要什么东西,也不是亲自开口,只列下清单,交给老奴采买。女人能写字的不多,所以夫人的字迹,老奴是记得一清二楚,别人没有瞧见,也是很难模仿。”
齐宁手托着下巴,略微沉吟,才道:“也是说,遗书确实是夫人所留,但遗书的内容,却未必是夫人的真心话。夫人不过三十多岁,大好年岁,而且生下小公子不久,算对大都督真的情谊深,看在小公子的面子,也不会轻生,更何况她与大都督夫妻感情冷淡,更不会舍下小公子追随大都督而去!”
侯总管点头道:“这道理虽然不能对外人说,但事实是这个道理。”
“老总管,那你可知道,大都督是否另有别的女人?”齐宁犹豫一下,终于还是问道:“他是否另有喜欢的姑娘?”
侯总管神色一紧,肃然道:“侯爷,大都督可不是那种人。老侯爷自小家教甚严,特别是对大都督寄予厚望,大都督除了喝点酒,并无其他嗜好,在女色之更是如此。大都督最大的爱好便是读兵书,他很早立下誓言,要尽忠大楚,帮助我大楚一统天下,为此一门心思都是放在军务之的,平时与人来往都很少。”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