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宁笑道:“秦法曹,听你话的意思,竟似乎沈将军知道被斩杀的黑虎鲨是假的,我没有听错吧?”
“侯爷也说过,捕鲨行动自始至终,不但是沈凉秋一手策划,而且顺利的匪夷所思,侯爷睿智,自然能够看出这中间的蹊跷。”秦月歌神情肃然。
齐宁略一沉吟,才道:“先不提沈凉秋是否知道所杀的黑虎鲨是真是假。”看向黑影,问道:“如果你是黑虎鲨,那么在大都督自尽之前,你是否真的秘密约见过大都督?”
黑影点头道:“大都督自尽前一夜,确实与在下见过面。”
“大都督见过你之后,次日晚上就悬梁自尽,黑虎鲨,你到底对大都督说了些什么?”
黑影拱手道:“侯爷,在下可以用人头担保,大都督绝不可能自尽。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现在的东海已经是另一番局面,只能说是在下低估了那伙人的手段,也高估了澹台大都督的能耐。”
“这话是什么意思?”齐宁皱眉道:”你说的那伙人,又是指哪伙人?”
黑虎鲨肃然道:“侯爷,在下冒昧问一句,澹台大都督过世,到目下为止,谁才是真正的受益者?”
“只要是澹台大都督的敌人,都算是受益者。”齐宁看着黑虎鲨眼睛道:“甚至你黑虎鲨也不能说不是受益者。”
黑虎鲨摇头道:“侯爷所言,恰恰相反,在下不但不是受益者,而且还是受害者。”目光深邃,缓缓道:“如果大都督没有死,那么在下和手底下许多兄弟,应该都已经顺利接受招安。”
“招安?”齐宁皱眉道:“难道那天晚上你去见大都督,是为了招安之事?”他语气之中,略带怀疑。
黑虎鲨正色道:“当晚所谈诸事之中,接受招安便是其中一项。而且大都督当晚就答应了在下的要求,接受我等的投诚。”说到这里,从怀中取出一只黑色小包裹,将那小包裹丢给齐宁,齐宁探手接过,从里面却是取出一只墨玉玉佩,那玉佩乃是鲤鱼形状,通体乌黑,乍一看去,却是一条黑鲤。
“这是何物?”齐宁有些诧异。
黑虎鲨道:“侯爷仔细看鱼尾,那里有一处记号,虽然很小,但以侯爷的眼力,很容易就看出来。”
齐宁握住那墨玉黑鲤,秦月歌却已经重新亮起火折子,凑近到齐宁边上,齐宁仔细瞧了瞧,这才发现,在鱼尾的波纹之中,还真有一个极小的记号,明显是雕刻而成,只不过这墨玉黑鲤本就不大,那记号更是小的可怜,虽然肉眼勉强可以看出有印记,但到底刻的是什么,一时间还真是看不明吧。
齐宁皱起眉头,看向黑虎鲨,眼中显出疑问,黑虎鲨已经解释道:“侯爷如果将此物送到皇宫造办监,相信造办监的人立马就能认出来。”
“你是说......这是宫中之物?”齐宁立刻明白过来。
黑虎鲨道:“正是。这墨玉黑鲤是先皇帝赏赐给金刀老侯爷之物。鲤鱼对海上人来说,乃是祥润之物,金刀老侯爷当年立功受赏,这墨玉黑鲤便是其中一件赏赐之物。澹台炙麟接任大都督之职后,金刀老侯爷将这墨玉黑鲤赐给了澹台大都督,按照大都督的说法,这些年来,墨玉黑鲤从无离开他的身边。”
“既然从无离开大都督身边,为何又到了你的手中?”齐宁皱眉道。
“除了大都督亲手拿出来,谁又能从大都督身上得到此物?”黑虎鲨正色道:“侯爷,这是那天晚上大都督交给在下的东西,也是以此为信物,向在下保证绝不会失信于在下。”
“大都督将如此重要的物事交给你,是为了向你保证不会失信于你?”齐宁凝视黑虎鲨眼睛,一字一句道:“黑虎鲨,你又有何能耐,能得到大都督的信任,甚至给你许下承诺?你既说要向朝廷投诚,接受招安,那么先前却为何屡次与东海水师为敌?据我所知,你手上可是沾了东海水兵的鲜血,大都督那般轻易就宽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