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穴不神秘,但要明白《易经》的道理,人不是独立个体,而是受天体影响,比如女人来例假的时间,海水涨潮,包括什么时候刮风地震下雨,都受月球影响,我们身体内有一个活的东西,他循着天体的规律周身转动,每个时辰身上穴道的作用都不一样,哪一秒必行至哪处,你要点到这个上面,不然就不灵”
“这个东西怎么找?”
“从人的呼吸上找,比如你和人动手,精神都在对方身上,可以感应到他的呼吸状况,马上就明白他大概到了什么点,是什么时间到哪处,应该点哪,心中自然有数,或者你有见微知著之能,一眼将他看个底儿朝天,或鼻子灵敏闻到气息,或耳朵聪慧听到心跳,都能辩解其穴”
张武其他不敢说,《易经》的那点东西绝对不在话下,当下就试。
鼻闻耳听,感应赵清贵的身体状况,灵光闪过,一指抠出,自己却傻了!
明明点到了,但赵清贵无恙,照样可以动,还能说话。
“点穴虽然神奇,却也鸡肋,你点普通人可以,点我就差了,人是处于运动当中的,举止无常,心意捉摸不定,都会对穴道产生影响,我习武四十余年,与人较技尚不能发必中,击必成,你点人家的出手效果和预期总是差很多,攻守之间斗转星移,尤其高手周身敏感,更点不住,与敌打斗,你点穴能挨到人,何不一击功成打死他?”
一盆冷水泼下来,张武算是听明白了,点穴其实是玩的功夫,只能欺负比自己弱的人,对高手也无用,尤其暗劲往上的高手,中枢神经敏锐,有见闻之知觉,只要耳闻目见皆能避之。
不过总是技多不压身嘛,欺负人的手段又多一种,也算有收获。
眼看张武学了自家的能耐,赵清贵也技痒,人都是相互的,大家互通有无,我传你绝技,你也得给我露点真功啊!
“张贤弟,老哥我苦啊,守着苍州这一亩三分地没出去看过世界,家传的武功就这么些,都被你偷了,练四十年也才化境,再无所长,你游历千方,见多识广,可得教哥哥点拳理!”赵清贵装模作样哭穷,如丧考妣搏同情。
张武看着他这模样乐死了,将近五十岁的人,求二十来岁的毛头后生,虚荣心满足,面子大大的!
其实张武不准备白学赵家的绝技,哥这辈子不弱于人,刚才给你祖宗磕头,现在论你了!
“嗯哼,赵大哥,小弟我曾在夏州会过六部剑传入,后来我大师兄去找场子,看破其秘密,这六部剑可是邪性得很……”张武卖弄风骚,却很讲究。
南凡生所传的武功,没有师傅准许是不准外传的,拿别人的功夫借花献佛正好,反正不入机密,搏个人情也是好的嘛。
“张老弟,哥哥给你跪了!”赵清贵一听六部剑,二话不说弯腰就跪,要给张武磕头。
这怎么敢受,开玩笑归开玩笑,人要知道好歹。
赶紧扶起人家,一番吹捧,互说仁义,将六部剑的练法皆盘托出,直让赵清贵惊呼“剑仙之法”。
在普通人眼里六部剑确实神秘,能练出超常感应,有不可认知修炼而成。
只要专修六部剑,一剑在手同辈无敌,点穴怎么能和这功夫比,他赵家占了天大的便宜!
人就是这样,他给你的情小,你给他的恩德顶天大,这就不一样了。
好酒好菜耗尽家产,整个苍州最奢华的宴席摆上,赵家上下三代,包括嫁出去的大姑娘和二姑娘也叫回来,明明年龄比张武大,非让叫他“二伯!”
连三姑娘也不例外,听到亲爹口气生硬的让叫张武二伯,姑娘只觉天地倒转,日月无光,怎么才这一会儿就多出比我还年轻的“二伯”,哔了狗的!
但赵清贵强硬,不容反驳,仿佛是鬼迷心窍一般。
一看这模样,三姑娘晓得不叫不行了,面皮发烫的呼了一声“二伯……”,有咬牙切齿的意味,听得张武浑身起鸡皮疙瘩。
王云焉不明所以,搞不懂怎么会这样。
一顿酒席过后,赵家上下都认识这么个“二伯”,连带喊王云焉也改名了,直呼“二婶……”。
听得王云焉脸色通红,羞到想找地缝钻进去,但当着这么多人怎么好驳张武的面子?
入夜,赵清贵有些喝多了,连呼带喝,举止失态,但那种兴奋劲人皆可闻,高兴啊,我赵家有神技,崛起指日可待。
这一夜当然留宿赵家,很自然把张武和母子安排在一个屋子,大家都认为两人是夫妻……
张武脸皮再厚也不能睡人家的床,而且小屁孩对他虎视眈眈,保护母亲的天性又出来了,尽管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孩子已经把他当长辈,但离父亲这个词还差十万八千里!
结果就是张武在椅子上打坐。
王云焉把小屁孩哄入睡,有心想叫张武到床上坐,这样舒服些,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女人要矜持,不然会被人小看,更怕被崇拜的人看扁,怀着复杂的心思,到后半夜才入眠。
却在不经意间,这个女人打开了心扉,男女共处一室,岂是那么简单的?
给任何女人都会寻思“我如果睡着,他会不会做出格的事情,会不会侵犯我?”
王云焉却没有这样的顾虑,甚至还想叫他来床上坐。
能对一个男人信任到这种程度,已经归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