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富,我们又见面了,在法藏寺时,你找释真尊算命卜卦,要不我也给你卜一卦试试?”
“您……您说笑了,哪敢劳您大驾。”
“还是算一卦吧,我看你今日衰神盖顶,印堂发黑,脑顶被黑雾笼罩,有五缕浓烟贯通天地,好似怪兽之黑爪袭人,五指朝天,拿慑众生,摘魂捏魄,很是恐怖。”
“大师,您别吓我……”越是有钱人,越迷信,对风水之事深信不疑,对鬼怪无比畏惧,像王大富这样的二愣子,随便来个江湖半仙都能把他骗得滴溜溜转。
“给他三百亿了事。”女菩萨面带不屑,对张武这种行径很是嘲讽,逗普通人,有意思么?
也不嫌掉价。
“三百亿?”王大富愣了一下,只觉牙根疼,这真不是一个小数目,就算他这王国集团,财大气粗,凭白给人三百亿,那也不是好玩的事情。
但张武的能耐他是见识了,敢对菩萨吐痰,有种,惹不起,给钱吧。
聂九宫呆了,三百亿,就这么轻松到手了?
简直比抢皇宫还来钱快!
随手捞了一把好处,在女菩萨愤恨难平的目光中,张武和聂九宫走了。
“我需要去一趟机场,接人。”张武眼帘低垂,时而仰头望天,时而掐指计算,好似寻龙看风水,感应着什么。
“你事怎么这么多?比女人还啰嗦!”聂九宫习惯性打击道。
张武不回话,打车向飞机场去,聂九宫自然跟着。
拳术再高也不能摆脱正常生活,饿了要吃东西,精神困了要睡觉,有车不坐,浪费体能飞奔,傻子才干。
机场。
“李伯禅,不在西州当你的特战营讲师,又跑来帝都干嘛?”一队绣衣使者堵路,身穿绣衣,手拿节仗,普通人见了只以为是拍电影,高人看了也不敢管闲事,转身就走,深怕殃及鱼池,这是太渊的特务部门,实在凶悍。
“我老了,流浪在外这么多年,老头子我老眼昏花,思念故土,人老了恋家,想回来看看。”
这位,就是当年在西州特战营,教张武战术理论课的李伯,后来又指挥大军,平定金州叛乱。
“天子下诏,将你驱离帝都,永世不许归,你忘了?”
“忘了。”
“你果然老了,现在给你两条路,要么离开帝都,要么我们将你抓起来。”
“那就抓吧。”李伯沉吟片刻,下了大决心,死也要死在家乡。
他没有反抗之力,人老如枯树,气血衰败,精神颓废,肌肉萎缩,他的拳术也并不怎么高明,在西州那样的小地方能吃得开,但在帝都,化境人物真不值钱。
被一群如狼似虎的人架走,下场注定凄惨,但缘分这个东西,真的很奇妙。
“何人挡路,绣衣使者办事,挡者格杀勿论!”
“绣衣使者,现在谁主事?”张武向聂九宫发问,以前的指挥使霍信被南凡生刺杀,应该有新人上任了。
“李家,李浮冰,最近被天子扶持的家族,一步登天,族长当了指挥使,也算帝都新贵,不过和你相比,蚂蚁与大象。”聂九宫耸耸肩,很是无所谓,与她这样的汉室豪族比,所谓的帝都新贵之族,随手可碾。
“你们去和李浮冰讲,我是张武,这位老伯,我保了!”
“你算哪根葱,我们奉天子旨意行事,谁敢阻拦?”绣衣使者从来都是这么跋扈,因为他们是天子耳目,更是黑暗处的毒蛇,刺探情报,处决官员,冷面无情。
“人家说你是葱,看来你还不是很出名啊……”聂九宫乘机调笑。
“我等奉指挥使之命将李伯禅带回去,谁来都无用。”
“不见棺材不落泪。”聂九宫话音落下,张武果然动手了,这是无法无天的主,刹那间躺了满地人。
“李伯”上去扶住老人家,依稀记得讲堂里听课的只有他一个人,但李伯依旧不厌其烦的认真讲解,这是真正的老师,即使成了天下少有的大高手,张武也不会忘本。
“小武,你长大了。”
李伯禅来帝都前算了一卦,晓得有贵人相助,却没想到会是张武。
几句闲聊,当初的毛孩子如今已是参天大树,入了名震太渊的征缴大军,身份地位高贵,接着看向聂九宫,眼前一亮,好个仙女:“你女朋友也不错。”
“……”
“……”
两人一起沉默,都没有解释,怕尴尬,直接默认了。
李府。
新兴的豪门家族,靠上天子,一举掌握太渊要害绣衣部队,风头无两。
李浮冰如今已五十多岁,依旧老当益壮。
只是今天,他很不开心,在大族门阀之中很注重出生。
这是天注定的东西,有人一出生就是长房嫡子,如那太子,就算再废物也高人一等,其余子弟见了他只有跪的份儿,不管你再努力都无用,都是他的嫁衣。
李浮冰是庶出,母亲是个歌姬,连名分都没有,将他生下来就挂了,要不是那便宜爹怜悯骨肉,将他接回来,早饿死了。
但回到李家也不是好过的,没人疼没人爱,处处受嘲讽与排挤,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奋而向上,苦苦经营,卧薪尝胆,终于一鸣惊人,翻身作主,压了长房的威风。
而李伯禅,李家嫡长,是当年帝都鼎鼎有名的鬼才。
这世间有很多奇人,他们练拳不行,其他方面却使人望尘莫及,李伯禅指挥打仗那是神乎其神,被封战神,后来不知为什么,一次剿灭毛子教的行动中指挥失误,被天子罢黜。
如今他要回来,又比李浮冰辈分大,凭李伯当年的威望,这家里谁做主还不一定呢。
征缴大军的人要保李伯,出乎李浮冰的预料,这老头子深居西州多年,那犄角嘎达偏僻得很,竟能认识征缴大军的人?
果然是有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