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在苏道原本“死去”之地，狂暴的道河缓缓变的平静起来，最后现出了一个黑袍染血的白发老人。

“呜呜呜……”哭泣声正是从这个老人口中发出来的，很难想象是怎样悲恸的过往，能让这个几近杀了潜龙秘境所有武者的老人如此悲伤。

此时的苏道已经没有了杀气，他的眸光很清明，只是含着泪水，让人不知道是该恨，还是该怜悯。

“最后关头，潜龙秘境的天意护住了他的魂魄吗？”

萧遥眉头紧皱，按道理潜龙秘境的天意只拥有夺天境巅峰的盖世天骄威力，不可能有如此玄妙才是。

斩落脑袋而不伤魂魄，抛却肉身还能逍遥在外，这是修成元神的帝级人物才有资格立足的领域啊！

“是了，这只是第一任天语阁阁主定下的高度，是用无上禁制布下的规则，但一方大陆的天意又怎可能如此简单？或许会被禁制限制力量，但它本身的意志却是圈不住的。”

萧遥的眼界不是大楚帝国武者能比，知晓诸多奥秘，“苏道是在秘境中出生，得秘境钟爱，说他是秘境共主可能还不贴切，更确切的说……他应该潜龙秘境的天意之子！

他能动用的力量或许被限制住了，但真到生死危机时，即便他不自救，这方陆地的意志都会主动救他！

换句话说就是，只要他身处潜龙秘境，除非先将整块大陆打崩，否则就无人可以杀死他！”

沈默没有再出手，因为他没有感受到杀意，即便他斩下了苏道的脑袋，那个老人都不曾看他一眼。

“他是百年前的那个婴儿，父母都是散客，因争夺机缘相遇相杀相爱，在秘境中结合，在秘境中受孕，在秘境中生子。”

白芷夜走来，为沈默解惑道：“所以他一出生便得秘境钟爱，万道来朝，吸引了无数武者的目光，在所有人眼里，他并不是一个婴儿，只是一件秘境中诞生的最强宝物！”

沈默静静聆听，虽然沈北望跟他讲过这个故事，但沈北望知道的细节，终究不如大势力弟子多。

“他的父母为保护他而死，倾尽最后一丝力量，却还是被无数武者轰成血雾，连尸骨都不曾留下。”

白芷夜叹息一声，接着说道：“听闻他生来便早慧，当他父母的鲜血滴在他的眼中时，他便入魔了，在上次潜龙秘境开启时，曾大杀四方。”

沈默有些沉默，他也是为人子，最是知晓苏道的心境。

“在所有人眼中的珍贵至宝，在他父母的眼里，只是他们用尽余生、拼尽一切，都愿意去守护的孩子罢了。

一个生来便失去双亲的婴儿，这辈子除了复仇，或许就没有其他想做的事了吧？”

“呜呜呜……”

苏道大哭，他在生死间走了一遭，恍若一次重生，这让他恢复了一些神智。

他没有再杀戮，因为他沈默和萧遥能杀他第一次，就能杀他第二次。

他不可能再杀人，他不可能再独占潜龙秘境了。

他不可能……再永远陪伴他父母了！

“呜呜呜……”苏道转身离去，泪水洒满了虚空，散乱的白发遮掩了他的面容，黑袍上的血有些触目惊心。

没有人阻挡。

最终，苏道来到了第六战场，这个战场所有空间都破碎了，唯有一地一山一天空，还保留着最先的风景。

苏道进入那块空间碎片中，他忽然有些累了，想就此一睡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