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钟已经不知打空了第几轮弹夹,女猎手也已几乎向身后非人的追兵们射光了她所有的爆破、速凝胶和捕获网箭头,可那群狰狞的怪物终究是追上了飞驰的卡车。一只长着类蛇面孔的怪物爬上了驾驶室的侧门,尖锐的爪子深深插进了车门之中,丑陋扭曲的脸紧贴着车窗,在挡风玻璃上留下了吐息的水汽。
丧钟隔着窗户送了这嚣张的家伙脑门一梭子子弹,接着隔门一脚将车门连同那只怪物从车上踹飞了下去,同时另一手猛打方向一个急转弯,保持着高速使庞大的车身转过了一个九十度的转角。他一面开车一面对敌,一心二用,两边却都应付得无可挑剔。
“更多东西在追上来。”海伦娜朝趴在副驾座窗户上的一个丑陋的家伙张开的嘴巴里塞进了一小瓶化学药剂,白雾顿时从那家伙大张着的嘴巴里喷吐而出,后者惨嚎着松手掉了下去。她侧头,对丧钟道,“我们甩不掉它们全部。”
“是的,我们甩不掉。”丧钟沉声说着,枪支交到左手,右手抽出了锋利的军刀,“那我们就杀个干净。”说完他人已从破开的车门爬上了驾驶室顶,最后抛下一句:“你来驾驶。”
“我来......什么?”
海伦娜急忙手臂一长抓住了方向盘,身体灵活地从副驾座上挤了过来。此时更多怪物已从尾部爬上了车来,从车顶向后眺望简直像一波波漆黑的浪潮平推而来。丧钟威风凛凛地站在车顶,一手持枪一手执刀,双色的吊带在面具后迎风飞扬。
一只长得类蜥蜴的半爬行生物从车尾倏然起跳,尖啸着扑向丧钟。后者下盘纹丝不动,刀尖一挑,银光闪动,那怪物扑至半空腹部顿被凌空贯透,黑色液体带着股黑气从其背部破口喷涌而出。那怪物浑浊地悲鸣一声,丧钟刀尖微抖,像扔垃圾似的将这黑黢黢的家伙从车上甩了下去。他独眼森然地扫过剩下的所有怪物,凛然的杀气释放无遗,那眼神就好像在问:“下一个?”
如果这群丑陋的生物也有恐惧的情绪,那么这会儿它们说不定就会开始萌生退意了。可惜它们头脑看上去也许有些太过简单了,就连最基本的恐惧功能都没有编入。车上剩下的一圈怪物齐齐爆发出了低吼,陆陆续续张牙舞爪地扑了上来。
这根本是超越人类极限的战斗了,无论是近身搏击练到什么样境界的高手,面对这样非人的生物哪怕一只也绝难取胜。而这样的数量?任何一个正常人都将在几秒内被分尸成块。
而对它们而言不巧的是,站在车顶上这个也不是正常人。
乌兹冲锋的弹夹在头一分钟就被丧钟挥霍一空,这样节奏的战斗下当然是没有机会换弹的,所以他将打空的枪械顺手掷出,迎面将车尾刚刚露头的怪物砸下了车去。他蕴含巨力的一刀将贴近身前的一只怪物横向斩首,另一手同时迅速地抽出了备用的沙漠之鹰。另一只怪物的利爪贯穿了他左腿的骨肉,他却只微一咬牙,回身将枪口塞进对方嘴里送了它三发子弹,一个膝撞将其撞下了车去。
这已经很难说是在搏斗了,丧钟基本已是在和这些野蛮的生物开始换血。他的特制军刀被怪物的体液染得漆黑,刃口已然打卷。沙漠之鹰仅有的几发弹夹也瞬间打空,接着这支性能优越的手枪也被他掷到了一边。他浑身浴血,全身已数不清被捅出了多少窟窿、割开了多少条深可见骨的裂口,却仍屹立不倒,像一尊不死的战神。
尽管知道是超人类的自愈能力使丧钟能够坚持至今,海伦娜仍是忍不住心生敬意,哪怕她和丧钟处于敌对的立场。她没法直接看到车顶的情形,但只听声音也不难在脑海里描绘出上面战斗的惨烈程度。也多亏丧钟吸引了敌人百分之九十注意,海伦娜这边驾驶得还算颇为安逸,只间或有一两只怪物试图爬进驾驶室,都被她第一时间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