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易此话问出,传功阁内陷入了沉寂。
元清回想着自己自记事起就是跟着爷爷练功修行,爷爷中间也和他解释过,也说了些神仙神通,不过自己那时太过年幼,对此并无什么感觉。
长大一些后,虽然仍不明白“旷世机缘”究竟是什么,但是却知道自己身上背负了爷爷的莫大期望,爷爷对自己恩重如山,帮助爷爷完成心愿自是理所应当,这“仙缘”也就成了自己必须要做的一件事。
直到见到了徐爷爷,那位爷爷的神仙大哥,其举手投足,风姿气度让人只觉得是谪仙下凡,心生向往,自己也想像徐爷爷一样,腾云驾风。
正想着,突然听到一人坚定地说道:“我要别人不能再欺负我!”之后便听见这等自语之声此起彼伏。
“我要不再过穷日子!”
“我要为师傅报仇!”
“我要成为一代大侠,除暴安良!”
……
田易微微抬手,示意安静,然后接着说:“明了初心只是第一步,所谓法不传六耳,有法可依方能入修行之门;修行路上闭门造车终不可行,故需有同道之人时常切磋交流,正所谓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然修行一事所需物资者甚,故非财气深厚者不可为;既得法、侣、财,仍需地利天时之便,方可窥那一线成道之机。纵有福缘深厚之人具得法侣财地,在外有刀兵之劫毁法体,在内有心魔之火乱心智,可谓步步凶险,稍有不慎便身死道消,甚至轮回都不得入。故修为境界为本,术法神通则为护道手段,两者互为表里,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说到此处,见底下众人皆神色凝重,田易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修行分为引气入体,炼气化神,炼神返虚,炼虚合道四大境界,四大境又可分为练气,筑基,结丹,元婴,化神,炼虚,合道,各小境界又分前中后三期,虽可称得上有迹可循,但各境界突破之时均会遭遇不同壁障,境界越高,壁障越强,突破越难,可谓山外青山楼外楼,一山更比一山高。故我等修行之人当以坚定道心,借大毅力勇往直前。”
众弟子听到此处不由得露出坚毅神情,田易轻抿一口茶,随后说道:“我等修行,犹如攀登高山,愈是向上愈是险恶,然风景却愈发壮丽,直到凌绝顶,自可一览众山小。练气之时不过聚火凝冰,结丹修士则可飞天遁地,至于元婴乃至更上境界,移山搬岳,分水填海,摘星揽月不过反掌之间,所谓翻手成云,覆手成雨,不外如是。修行到此,自可得大逍遥,大自在。”这一番讲话直说的众人心神摇曳,恨不得此时此刻便直入青云,体会那难言风光。
“咄!”只听得一声轻喝,众人思绪从九天之上回归现实,只见众弟子呆坐片刻,回过神时一层细密的汗水早已浸湿了衣衫,但又瞬间洁净如新。
田易正要说什么,却见淡淡蓝色莹光在朱灵儿身边泛起,然后慢慢渗入她体内,小脸之上一片平静祥和。
片刻之后,朱灵儿醒过来,站起身来对着田易盈盈一礼,口称:“多谢田师兄。”随后坐下,体态礼仪挑不出丝毫问题。
田易眼中满是赞赏,回礼说道:“师妹客气了。”
众人此时眼中羡慕有之,向往有之,不解有之,嫉妒有之,朱灵儿对此视而不见,只是静静坐着,宛如皑皑峰雪中盛开的雪莲。
田易稍稍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修行之人心神失守,无异于将生死交予他手。方才我不过略施失神咒,尔等心神就随我话语起伏不定,此乃大忌,尔等当谨记。”
“多谢田师兄!”众弟子听后当即起身行礼。
田易点点头,示意大家坐下,语气放缓,“且说何为练气……”平缓而有节律的声音在殿中响起,两个时辰转瞬即逝。
元清和朱灵儿从传功阁出来后就去左殿领取昨天未领的法器。坐在殿前的仍是那个老者,此时手里正拿着一把刻刀在一小块原木上细细雕琢。
“打扰前辈,我二人昨日不知情,未能领取法器,今日前来补领。”元清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老者眼未抬手未停,口中回道:“进去自己挑。”
元清和朱灵儿听后,口中称是,随后走入殿内,只见一排排架子上全是泛着微弱莹光的法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可谓应有尽有。
元清随意拿了一柄剑器,剑长三尺,剑身呈墨绿色,似乎是某种灵木所制;朱灵儿则选了一条蓝色丝绦。
两人将所选法器收好之后便与老人告辞离去,随后二人在后山小路上边走边说道:
“朱灵儿,你可要去藏经阁挑选一门功法?”
“功法倒是不用了,峨眉百年无人修成的无上功法原是修行秘籍。按照田师兄说法,此功法与我颇为契合。你可要去?”
“我也无需挑选。我自幼爱剑,天生亲近剑道,来时爷爷已传我一本无上剑典。”
“虽然你我都无需功法,藏经阁中仍有不少仙家法术。田师兄也说了,须有护道手段,不妨去看看。”
“不错,你说的有理。”
说着两人便向着藏经阁走去。走到中途,元清随口问道:“入三层可要查看阵令?朱灵儿,你可随身带着?”
朱灵儿听了先是一楞,随后展颜一笑:“倒是把这事忘记了,那我们还是先回去取了阵令再来吧。”
元清听了和朱灵儿相视一笑,两人说说笑笑的向竹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