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无猜前世就见过很多这样的人,他们有的喜欢上了邻居,有的喜欢上了下属的妻子,有的喜欢上了新来的老师,还有的喜欢上了自己的小姨……
谴责!
必须谴责!
这种行为,必须钉在道德耻辱柱上!
宁无猜一时间痛心疾首,愤愤不平的对着沈小楼问道:“然后呢?然后呢?”
虞青梅也一脸的兴奋,竖起耳朵等着听八卦。
却不料沈小楼眸子慢慢黯然,幽声道:“之后,王郎把我带到家里,说是家中自小便给他定了亲,我日后虽下嫁为妾,但也一定不会负了我,为此还遣人去了灞河县,为我父亲请了最好的郎中治病。”
“但是,王郎的父亲不知从哪里得知了我是韩家未过门的媳妇儿,知道自家儿子要娶别人家上了花轿的媳妇儿,于是对着王郎破口大骂,气出了病来……”
“而韩家,也请了官家的人来说和。”
“王郎没有法子,只好再次将我送上了花轿,允诺在那韩家大公子死后,一定想尽办法让我改嫁给他,至于旁人如何看,他不在乎……”
说着,沈小楼慢慢抬起头来,泪光满面的露出一抹凄笑:“可谁知,这一别便是最后一面……”
“花轿沿着山路走了没多远,便遇上了山体塌方,我也就成了孤魂野鬼,被姥姥派来的女鬼牵引到了洪若寺。”
“被种了同心咒,我不得不听从姥姥的命令行事,虽采补了不少行人的阳气,却一直没害过人命,而因为姥姥想拿我祭这五鬼兜天阵,所以一直对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直到前段时间……”
沈小楼缓缓闭眼,轻声说道:“姥姥派我去勾一个人的生魂回来,虽然已经过了二十年,但我一眼就认出来,那人正是王郎。我不愿王郎同我一般,受尽百般折磨,最后成为姥姥的养料。”
“他救过我的命,救过我父亲的命,给了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像他这样的人是应该长命百岁,大富大贵的。”
说到这里沈小楼却是声音一顿,手掌缓缓捏紧,停顿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幽然叹息道:“或许终究是人鬼有别,当我出现在他的面前,想要阻拦他进入这洪若寺留宿时,他的第一反应,却是害怕,求我不要害他,然后带着家丁冲进了洪若寺里,希冀菩萨保佑……”
虞青梅柳眉一挑,咬着银牙骂了一声:“负心汉!”
宁无猜无语的看着她,都是母胎单身了十八年的单身狗,你这怎么还感同身受上了?
“之后,我心灰意冷的时候,却无意中碰见了这位道长。”
沈小楼继续说着:“她很同情我的遭遇,并愿意帮我去救王郎,于是我们定了个偷梁换柱的计划,由我顶替了王夫人,困住王郎魂魄。等她在本月阳气最盛的那一天动手,铲除虚弱状态的姥姥。”
“再之后,便碰到了你们……”
宁无猜闻言轻轻颔首。
他就说一个布局了几百年穷凶极恶的老树妖,怎么可能就这么点手段,就算虞青梅身负镂星图能赢,也不该赢的这么轻松才是。
合着他们又捡了个漏,误打误撞的碰上了这树妖虚弱的时候!
“渣男!”
听完沈小楼的话,虞青梅愤愤的骂了一声,不满道:“胆小如鼠,寡义薄情,活该有此一劫!”
一旁的道姑却是摇了摇头,温婉而又恬静的说道:“凡人畏惧妖鬼,犹如洪水猛兽。因无知,而有所偏见,不知妖也有善恶之分,鬼亦有好坏之别,情理上是可以宽恕的。”
沈小楼也轻轻点头,眼眸垂泪的强颜欢笑道:“人鬼殊途,不怪王郎,我知道他仍然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要怪就怪我命薄缘浅,没有那个福气和他连理。道长让我做了这七天的王夫人,我已经很感激了……真的……已经很幸福了……”
宁无猜心中有些发堵,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也连忙对一脸愤慨的虞青梅劝慰道:“这位道……道姑朋友说的对,凡人不知其中缘由,对鬼惧怕出自天性,你就不要这么愤……”
“别和我说话!”
然而话还没说完,便被虞青梅无情打断,柳眉倒竖的愤然道:“啐,渣男!”
宁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