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良玉一脸笑容地陪着张大彪走进大帐后,又恭敬地将他请到上首,随即肃手致地,等待宣读圣旨。
“宁南伯,你虽穿的是软甲,不过毕竟有甲胄在身,末将宣读圣旨时,你单膝跪地即可!”
这时,张大彪的声音响起道。
左良玉闻言,脸上闪过一缕怒色,有些不忿地看向张大彪。
张大彪见到他的目光,佯作不懂地笑道:“末将知道宁南伯最重礼仪,不过您毕竟身穿甲胄,而且陛下也特意嘱咐过,您就不用太过拘礼了。”
说罢,他便自顾自地将圣旨打开,却并未宣读。
左良玉见状,心中怒气更盛。
要知近两年来,但凡有圣旨,他都是让幕僚去应付,很少亲自接旨。
实在无法推脱时,他就以甲胄在身为由,做做样子,而那些太监也从不敢苛责他。
没想到今日张大彪竟要他下跪,心中的怒火立时不受控的涌了上来。
不过他也是胸有城府之人,心中虽怒,却并未表现出来,只是冷冷地看着张大彪。
“宁南伯,末将可以宣读圣旨了吗?”
张大彪见左良玉迟迟未跪,又笑着问道。
左良玉见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正想着该如何杀杀张大彪的威风,却听到金声桓大声喝道:“宁南伯最近患了腿疾,站立已是吃力,怎能跪地,你要......”
“放肆,圣旨犹如陛下亲临,岂容你如此猖狂!”
“来人,快给本使将这不识礼法的东西拖出去,重打三十军棍!”
张大彪高声打断金声桓的话后,又朝帐外喝道。
尽管张大彪的声音很大,却并无一个兵士进来。
张大彪见状,看向左良玉,冷笑道:“宁南伯,莫非你此处的军法与别处不同?”
左良玉这些年早已养成跋扈专横的性子,先前见张大彪虽然嚣张,但对他还算客气。
加之他此刻不愿撕破面子,惹来崇祯的猜忌,影响了大事,才陪笑应付。
现在见张大彪竟不知进退,步步紧逼,瞬间血气上涌,面如红枣。
他刚要开口呵斥张大彪,却听到黄粱的声音响起道:“天使,金将军也是一时情急,失了礼仪,还请饶恕他一次。”
黄粱一边向张大彪求情,一边暗中给左良玉使眼色,示意他不可意气用事。
左良玉见黄粱少有的主动,心中一愣,随即想起他刚才说的太岁之事,立时明白过来。
于是他压下怒火,对张大彪强笑道:“天使勿怪,这些个狗东西就是这般粗鄙,不懂规矩。”
“本来打他一顿也没什么,只是大战将至,他又是此次的前锋,若责罚了他,反而对北上不利,还请天使宽恕!”
他说罢,不待张大彪回答,就转头对金声桓喝道:“你个狗东西,还不快给老子滚出去!”
金声桓闻言一愣,随即见左良玉打手势让他出去,才一脸不忿地拱了拱手,快步走出了大帐。
张大彪本还要借题发挥,却因金声桓已经出去,也只得作罢。
不过他仍作不满地对左良玉抱怨道:“宁南伯,不是末将说你,你确实太柔弱了些!”
“这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老子......末将今日非好好修理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