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虽对申湛然十分信任,此刻听了对方的话,心中也不禁有些疑惑。
不过他一直牢记朱元璋的教诲,不肯将表情轻易示人,以免被对方看破了心思。
因此他瞬间恢复如常,却并未答话,而是看向了先前与申湛然争论的王家彦。
王家彦略一沉思,开口道:“申大人,你是觉得吴三桂太过激进?”
申湛然点头道:“不单是激进,还是孤军深入,实乃兵家大忌。”
“虽说锦州距离山海关只有三百多里,但自祖大寿投诚后,朝廷在那一带已无兵马,现在他得宁远不过五日,又抢占锦州,更分兵赶往大凌河,实在太过冒失。”
“要知锦州距离沈阳不过四百多里,以女真铁骑的战力,最多两日便能赶到,一旦女真反扑,锦州、宁远等地必会因根基薄弱而再次陷落......”
王家彦听完申湛然的讲述,有些犹豫地道:“郑鸿逵等人已驻兵在葫芦岛,而且距离营口不远,女真先前已在海路吃过亏,现在应不敢贸然前来吧?”
申湛然摇头道:“吴三桂如此着急地赶往锦州,应就是怕郑鸿逵等人立功,现今吴三桂既已得了锦州,郑氏众人正心中怀恨,又怎会助他?”
王家彦先前也已领教过郑氏的跋
扈,此刻闻言,又试探道:“若是让安国公率军赶往锦州如何?”
“毕竟安国公身经百战,而且朱成功等人都曾在安国公麾下作战,若是有安国公坐镇,想来郑氏也不敢太放肆!”
申湛然看了王家彦一眼,道:“安国公入驻抚宁等地,乃是陛下的旨意,怎可随便更改?”
王家彦微微一愣,随即开口道:“陛下虽有明旨,但现今局势变化......”
一旁的李琎听着二人的言论,想到刘文炳麾下虽有一万多兵马,但真正能战的也就姜应魁统率的四五千人。
而且其中尚有一大半是新兵,战斗力并不强,若是以这样的兵力去援助吴三桂,无异于送羊入虎口。
要是刘文炳战败或是战死,其影响远比失去锦州、宁远等地更严重。
申湛然应也是看到此点,又担心说出此事,对刘文炳的名声不利,才会借崇祯之名反对。
李琎想明白此点,也趁隙反对道:“王大人,安国公麾下多是步兵,距离锦州又有五百多里,纵使有心救援,又怎么来得及?”
“而且现今大军外出,京城附近只有安国公这支兵马战力稍强,若是让安国公率军出关,一旦关内有变,朝廷便会出现无兵可用的局面......”
......
众人讨论了两个多时辰,王家彦才勉强同意了申湛然和李琎的意见,答应下令让吴三桂等人回师,同时从守城的兵士中分出三千人
前去防守喜峰口等地。
只是他尚未离去,就又有一个锦衣卫前来禀告,说在喜峰口发现数量不明的女真骑兵。
王家彦闻报大惊,同时看向申湛然的目光中满是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