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灿然见原本张狂的蒋德璟露出惊诧之色,心中暗喜后,又开口道:“殿下,现今镇东侯战败,军心必然不稳!”
“还请您立刻撤换申湛然,派得力将领去领兵,以期能速战速决,不然等女真援兵到来,京城恐有覆灭之危!”
朱慈烺闻言,佯装惊慌地道:“连镇东侯的关宁铁骑都败了,我们的兵马能打得过豪格吗?”
“再就是若撤换了申湛然,又由何人统兵?”
张灿然本就对朱慈烺心存鄙夷,此刻见朱慈烺乱了方寸,心中更喜。
他装模作样地沉思了一会,道:“殿下,臣听闻黄尼麓大人研制的火器十分厉害,只因申湛然用不得法,未曾发挥其作用,才会接连大败。”
“为今之计,或许让黄尼麓大人亲去指挥,才能发挥出火器的威力,至于统兵之人......”
张灿然说着,又环视了众人一眼,最后看向蒋德璟道:“臣见蒋大人方才言之灼灼,颇通军事,若蒋大人肯去领兵,必能击败豪格!”
蒋德璟本在思考吴三桂的败报为何会在此时传来,此刻听到张灿然的讥讽之语,立时怒道:“若你张灿然愿意与老夫同行,老夫领兵又何妨!”
张灿然闻言,连连摇头道:“下官不通军事,又怎敢随军出征,要是因此坏了您蒋大人的战略,岂不是愧对陛下和天下百姓......”
一旁的王家彦见张灿然越说越不像话,站出来高声
喝止道:“张大人,你虽是言官,却也不可胡言乱语,你几时见过吏部尚书领兵出征的?”
“要知战场千变万化,纵使经年宿将,稍有不慎也会损兵折将......”
张灿然被王家彦一顿抢白后,依然面不改色地道:“下官也知战场凶险,不过适才见蒋大人言之灼灼,应是胸有韬略之人。”
“何况本朝也有不少文官领兵,建立不世功勋的先例,王大人,你又焉知蒋大人不能胜任,或是你担心蒋大人抢了你兵部......”
“张大人,王大人乃久经战阵之人,你休要无礼!”
一旁的刘昌见蒋德璟和王家彦变色,又想到京中兵将皆在王家彦的掌控中,唯恐对方恼羞成怒,暗中施以毒手,便急忙打断了张灿然的话。
张灿然官职本比刘昌高,此刻被他打断竟也不恼,反而顺着他的话向王家彦致歉。
蒋德璟本还要开口,却因范景文劝阻,又想到现今需要一个稳定的局面,也强忍了下去,不过他仍神情复杂地看了上方的朱慈烺一眼。
端坐上首的朱慈烺一直默默注视着众人,此刻见闹剧快要收场,便朝门口的亲卫使了一个眼色。
那亲卫见状,悄悄退了出去。
不一会,又有一个亲卫急匆匆地跑进来禀告,说申湛然战事失利,又丢失了三座城池,现今豪格的兵马已逼近京郊。
张灿然等人闻报,再次闹了起来,要求治申湛然的罪。
而王
家彦似乎也觉得事态严重,主动请缨出战。
只是他话才出口,范景文便以京城安危为由,予以反对。
这时,刘昌开口奏道:“殿下,臣听说安国公已率一万多兵马赶回,是否让人去传旨,让安国公加速赶来?”
朱慈烺偷瞥了一眼跃跃欲试的戴明说,摇头道:“安国公得知巩永固被害后,多次吐血昏死。”
“现在连床都下不了,又如何能够领兵作战!”
刘昌闻言,眼中闪过一缕喜色,随即佯作无奈地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