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广见状,本欲应下,若哪吒身死抵命,也可慰泉下龙魂,且他也闻听大劫将至,不愿横生事端,只想报仇后快快归去东海便是。
可他眼眸一扫,见李靖和殷夫人都盯着他,似乎时刻等待着就要驳斥和拒绝他,又见哪吒面不改色,目光安定,死到临头竟也如此淡然,顿时,他心头便有一股恶气不受抑制地勃然升腾。
“小贼想得倒美!”敖广又骂一句,“我儿乃龙王三太子,天庭正神,行云布雨,泽被大地苍生,自有功德,你这小畜生不仅将他打杀,更抽他龙筋,甚是折辱,岂是你一死便能报之?!”
左一句小贼,右一声畜生,王鲤先横了此前同样骂他的李靖一眼,接着对敖广也再没什么好话可说。
“既是不行,你待如何?”
敖广指向李靖和殷夫人:“他们二人,养而不教,过错更甚,你三人之命虽不足换我儿一鳞,但你们若死,此事便了!”
李靖骇然:“敖兄……”
“住口!吾儿死于你儿之手,你有何颜面与我称兄道弟!”
殷夫人在旁,不做犹豫便道:“龙王,我愿一死,只求您饶恕吒儿。”
“闭嘴,凡人贱妇!有何资格与我讨价还……”
倏地,一条红绫飞起,正中敖广胸口,便听一声惨叫,敖广倒飞出去,撞破墙壁。
混天绫飘飘而起,环绕周身,乾坤圈脱离手腕,旋转放大。
王鲤乘风而起,飞出房间。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现在就是哪吒,所以不管本身实力也好,法宝也罢,自然如臂使指,无有滞碍,主要存在的差距只在于实战经验。
敖广尚未落地,身躯突然化作青光飞上天穹,接着在高空倏然膨胀,化作一条青龙。
其身较之银龙敖丙大了不知多少,尽是龙头便如有下方陈塘关一镇之大小,遥遥悬空,不见其尾。
“哪吒!!”
一声怒吼,阴云霎时汇聚,天空骤暗,电闪雷鸣。
王鲤腾空,混天绫迎风招展,乾坤圈金芒大作。
他目视天上青龙,朗声道:“敖广!好言相语你不听,非要动手不可,简直犯贱!”
敖广骂他倒也罢了,王鲤视当前处境,勉强能忍。
骂李靖也罢了,毕竟他觉得李靖纯粹是个猪队友,你让敖广去天庭告状就是,怎么还把他往后堂里带?
可是,敖广偏要对殷夫人出言不逊。
管教不力的确无从辩驳,可“贱妇”之称又从何来?
莫说王鲤现在占着哪吒的身体,仅凭殷夫人愿替其赴死,王鲤就不容敖广纵言相辱。
“孽畜!你还敢对龙王动手?!”地上,李靖仰头对他大骂。
王鲤烦不胜烦,这家伙不为妻子撑腰出气,竟然又开口骂他?
就这还配哪吒给他抽来龙筋束甲?
哪怕送给准提,也不可能给你李靖!
怪不得哪吒忍不了他。
我不是你儿子,更没有惯着你的道理。
目视下方,他冷冷地道:“你现在最好闭嘴。”
李靖一愣,接着更是怒上心头,手指天空大声骂道:“你这个孽种!居然敢这样跟我说话,你……”
王鲤不再多言,乾坤圈脱手而出,冲向地面。
李靖只见金光一闪,接着便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殷夫人惊呼一声上前查探。
王鲤叹了口气,不管二人。
却听敖广又在大放厥词:“以子犯父,罔顾人伦,真个畜生!”
王鲤深吸口气。
“敖广,你想怎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