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在那壮汉身侧,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我也死不足惜,毕竟那时我也有不正之心,只是还没来得及做坏事就被发现了,实在是...”
“噗!”
他的话只说到半截,却是生生止住,一杆长枪直刺入他的喉管,再不给他反思的机会。
“老包!”
那壮汉惨叫一声,双目赤红,然而还没等他悲愤完全喷涌而出,他的下场就同老包一样,仰面倒下。
这两人该死吗?
激进者当然会说理所应当,至于中庸者怕是会认为老包罪不该死,有些可惜。
不过不论怎样,这两人都变成两具冰冷的尸骸。多少也算赎了一些罪孽。
有意思的是:这两人给张裨将的受益人名单,都不约而同的填了那个遭侵害的可怜的姑娘。
后来这姑娘靠着两笔不菲的抚慰金度日,却是将来之事了。
“你,该动了!”高墙之上,徐胜满面沧桑。他看到最后一名“勇士”倒地,虽是万般不愿,却还是艰难地望向张裨将说道:“他们...死完了,一个不剩。”
“呼——”张裨将狠狠吐出一口粗气,眼圈微红;这一刻,纵是军中铁汉,也不免潸然泪下。
“来!各位,我们没有退路了,不能让死去的兄弟们瞧不起。”
裨将爆声怒吼,从马鞍旁抽出大刀,引刀一喝:“此战,不成功,便成仁。豁出命去,跟我冲呀!”
“驾!驾!驾!”
骏马绝尘,而后步兵跟随。张裨将擎刀首发,真如他所言一般,一马当先!
徐胜全神贯注地看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明白,现在才是正戏,是真正的决胜时刻。
一定要成功!
徐胜在心中嘶吼,对张裨将寄予了厚望。
“驾!驾!驾!”
八百将士齐发,人虽不众,气势滔天!
渐渐的,他们变成了一团黑点,整个芷阳城,除了徐胜,再无一人可以看得真切。
一定要成功!
徐胜心中默念,额头渐汗,周身血管因过度紧张而寸寸涨起。
近了!近了!
张裨将选择了一处防守薄弱的偏地儿;现在,两军将接!
徐胜的双目不由自主地皱起,脑袋下意识的向后偏转。有时候,比旁人看得更高远,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他刚看到了那样惨烈悲壮的一幕,实在不想再目睹另一场。
“咦!怎么会...!?”
就在徐胜快要闭上眼睛的瞬间,就在他将要别过脑袋的瞬息,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他的余光瞥到了:
张裨将竟然...勒马回旋,朝后方而去。而那所剩下的二百多骑兵,也都跟着张裨将调转方向。只余下了...茫然无措,追赶不及的五百步卒!
他们,还未待反应过来,就被如潮水一般敌军重重包围。
弃子!
亦是弃子!
老张,你好狠的心!
徐胜目光染血,心寒胆颤。
张裨将先用二百精骑吸引敌军主力汇聚;现在,又用五百步卒拖住敌军主力。
两次险招,都是一样的思维,都是声东击西、虚晃一枪。所不同的是:前者,那二百余骑明知必死,心甘情愿;后者,这五百步卒,受了蒙骗,意不能平!
可惜!可叹!
这五百步卒中不乏主动要求披挂上阵者。怀着一腔热血,到头来却是被无情愚弄,要在愤恨中含冤而死!
好狠!
在徐胜心中,张裨将的面容渐渐扭曲,化作鬼怪妖物一般。
“兵随将,将随帅。张裨将这等冷漠的做派,可是受了我哥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