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可怕。
徐猖与“少年主帅”面面相对,皆不言语,只用眼神交锋。
看得出来,“少年主帅”明显落了下乘,但他却还坚持着,即便身形不稳,还是用手撑着桌子,咬牙直挺。
营帐中百人,在这个时候,便是连正常的呼吸都不敢。
静
静得可以听到鼻息,静得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让人难以忍受;但,列坐百人,却没有一个敢于打破这种气氛。
对他们而言,冲突的双方,一个是樊川军的主帅;而另一个,则是可以随意终结他们性命的“魔头”
谁做出头鸟,谁便极有可能牵引怒火至己身,“不得好死”!
“徐猖,你问你想死不成!?”
“少年主帅”忍不住了,率先开口。在与徐猖的气势对决中,他...已无力支撑,只能寄希望于大声呵斥增添几分威仪。
“我不想死,所以...不愿坐以待毙。”徐猖语气平静,但目中的冰寒更胜几分,让那“少年主帅”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想...死,那...就...听...本...帅...的...话。”
“少年主帅”咬着牙,一字一顿,也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害怕;或许,兼而有之。
“听你的话,必死无疑。”
“徐猖,你以为你是谁!你是什么玩意!”
“啪啪”之声接连而起,“少年主帅”即便身形不稳,却还是连连拍桌怒斥。
“我是我,你当然知道我是谁。”徐猖的声音仍旧波澜不起,表情冷漠,看不出喜怒。
“你个不肖之人,你是乱臣贼子!”
“少年主帅”的语气更激烈,五官扭曲,狰狞一片,他用嘶吼到几乎沙哑的声音,顾左右而言道:“来人,来人,将徐猖给我抓起来,把他抓起来!”
刷!刷!刷!
毕竟是一军之帅,到底有几个亲信;从那营帐之外冲进二三十人,皆抽刀站定,气势汹汹。
“哈哈哈”
看到进来这些人,徐猖却是不自觉地笑了,目中的不屑清晰可见。
“你们都站着干什么,动手呀,把他给我抓起来。”
“少年主帅”嘶吼,眼里是血一样的红。
“是!”
这些人齐声应答,而后一同上前;其中有两人距离徐猖不过数步,眼看着他们明晃晃的大刀就要驾到徐猖的身上。
然而此刻......
“滚!”
徐猖大喝一声,而后周身爆发出狂暴气浪。
轰!
只听得一声响,整个营帐颤了三颤,那些刚才还欲上前的士卒,大半都被震得东倒西歪;至于列坐的百人,再无一个安坐在椅塌之上。
桌椅断折,一片狼藉。
“少年主帅”呆呆地坐在地上,眼中是无法遮盖的恐惧。
这一刻,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肝胆俱裂。
“君命,有所不受。”
徐猖冷冷地撂下这么一句话,而后转身离开。
在他离开后很久,“少年主帅”才从地上爬起,虽然惊魂未定,但他目中的恨与怒,却分外明显......
徐猖直到傍晚才离开连营,他就那么若无其事地在这“是非之地”转了一天!
这一天的收获是巨大的,等到太阳落山之时,他的身后已经密密匝匝跟着上万人!
这便是徐猖的人格魅力,他总是有办法让人信服,让人实心实意地跟随他,乃至抛却生死。
站在高墙之上,徐胜不禁愁烦。
他没办法不愁,不可能不烦。
莫名其妙地执掌一城,主宰数万人的死生,这是他之前从未想到过的事;重担突然临身,他完全没有准备,也没有一丁点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