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齐平,齐校尉,我镇抚司的‘神捕’,前些日子的仇杀案,便是他破获的。”周百户解释。
武官一愣,肃然起敬。
林国忠平反的事,京都人尽皆知,却不想,破案的竟是此人。
“侥幸而已,先看案子吧。”齐平一笑,迈步进了营帐,便见地上,并排躺着两具干尸。
穿着军卒软甲,身体萎缩,肌肉干瘪,如同风干了的橘子皮。
胸口位置,衣甲各有一条尺长的刀口。
神态平静,双手垂着。
除此之外,并无异常。
“呕……”
跟在后头的洪娇娇见状,干呕了下,齐平也是头皮发麻。
要说,他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一般尸体,无所畏惧。
但这两人,浑身血液被抽干,导致躯体缩水,当真是难以形容的可怖。
“人在何时何地死的,又是何人发现的?”齐平忍住不适,问道。
武官回答:“具体时辰,不好说,但大概在昨夜子时。
这两人,昨夜轮值,在军营外夜巡,到了换班的时辰,却未抵达,轮班军卒忙沿着路线找寻,发现时,两人便是这般,躺在地上了。
周围有些散落的血液,但不多。”
齐平扬眉,盯着他:
“没人听到动静吗?”
武官摇头,苦笑道:
“此处本就人烟稀少,且为军营,谁能想到,会有这等事。”
明白了……就是安逸太久了,巡逻松懈,反应缓慢。
不过,在京都,敢跑到军营附近杀人吸血,这凶手未免太莽了吧,生怕没人抓他?
旁边,周百户,裴少卿等人闻言,也是皱眉。
前者神色低沉,怒道:
“帝国境内,修士众多,也不乏跋扈凶徒,可胆敢如此,当真匪夷所思。”
话落,长腿细腰高马尾,背负一柄拉风大斩刀的洪娇娇突然开口:
“这两名军卒可有共同仇敌?无论是近来的,还是早些年的。”
声音清冷悦耳。
说完,还扬起柳叶眉,得意地看了齐平一眼。
那意思,似乎在说:我早知道你的办案套路了,我也会了。
齐平无语,心说你跟我挤眉弄眼干啥,咱也不熟。
武官摇头:
“不曾有,这两人都是京都本地人,家室清白,且未成婚。否则,也难以进入神机营。”
啊这……洪娇娇一呆,哑火了。
表情茫然。
心说,你咋不按套路出牌,这下该怎么办。
营帐内,一时沉闷下来,无人说话。
被寄予厚望的齐平一言不发,眉头紧皱,似乎被难住了,只是站在尸体旁,静静看着。
周方全无头绪。
洪娇娇闷不吭声。
不知名青年校尉木头一样杵着,存在感低极了。
过了好一阵,裴少卿试着开口道:
“也许,没那么复杂,就是某个路过的修行者,随手杀的人呢。”
见众人看来,他有些局促,脸一红,说:
“齐平往日跟我说起过,有一种案子,名为‘激情杀人’,便是如此。
没有计划,也没有目标,凶手临时起意,杀人后便遁走,最是难以追溯,往往成为悬案。”
激情杀人?
众人沉思,觉得有点道理,这能解释,对方为何会杀两个路人甲级别的军卒。
邪道修行者嘛,吸食人血,滋补自身,百无禁忌的。
“若是如此,便难办了。”周方眉头皱成“川”字:
“京都这般大,那人只要小心些,如何找到?”
众人犯难。
就在此刻,突然,一个声音响在他们耳畔:
“凶手未必在城内,我可能知道对方藏在哪了。”
众人一怔,豁然扭头,齐刷刷望向少年校尉。
难掩震惊。
啥?你这就知道了?发生了什么?
唯有裴少卿一脸淡然,瞥了大惊小怪的几人一眼。
“齐校尉,你说什么?”身材敦实,老实巴交的周百户眸光发亮,声音急切。
蹲在尸体旁的齐平拍了拍手,扭头,平静地看向他们,语气复杂:
“凶手,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