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显然也是做了功课的,当即将打探过的消息说了一遍,听得诸国大使们一愣一愣的。谷
唐不苦说道:“如此说来……此人的确不简单,修为如何?”
“据说是二境洗髓。”
唐不苦安心了,笑道:“这般境界,定与问道大会无关,看来的确是个小人物。”
区区二境……在他看来,的确不算什么。
探案本事高强、诗文做的好又有何用?又不比这两项。
众人一想,也是,便都放下心来,转而顺势讨论起接下来的“棋战”,一人说道:
“凉国近五年并无什么惊才绝艳的棋手,出战者,定是那程积薪,此人棋力的确强悍,不知棋圣弟子能否获胜。”
作为问道会的第一场,双方都极为重视。
说到这个,大堂内的使者们同时朝庭院中望去。
此刻,暮色四合,天地青冥,秋日天穹无云,漫天星斗灿烂。
月光下,宽衣大袖,古代剑客打扮的青年盘膝于房檐顶端,盘膝打坐,头顶便是一抡明月。
角落里,一片阴影中,穿着红底黑纹的衣裙,身后背负双刀的短发少女呆呆地望着摇动的树影,仿佛介乎于虚实之间。
而儒生打扮,少白头的“南国棋圣”关门弟子,却是坐在一张藤椅中,望着天空。
三人自得其乐,似乎对于大使们的交谈没有半点兴趣。
而似乎是感受到了目光,分明只是二十多岁,长发却有些泛白的“范天星”收回视线,站起身,狂放不羁地打了个哈欠,朝自己的屋舍走去。
过程中,脚步一顿,扭头看了各国大使们一眼,神情倨傲:
“你们还是担心下其他人吧。”
顿了顿,他张狂地轻笑一声:“不过也的确该让一群废物知道下,什么才叫棋道。”
说完,迈步走了。
青年剑客与短发少女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大堂内,诸国大使们面面相觑,却没范天星这般信心十足。
虽然这位棋圣弟子自出道以来,从无败绩,但那凉国大国手,也不简单,而且……
“这位……未免也太狂傲了,只怕会轻敌。”一人咕哝。
玥国大使也开口:“太年轻,目空一切,的确不妥。”
唐不苦微眯双眼,不知在想什么。
……
……
使团抵达的第一天,便这样过去了。
然而京都百姓对此的关注,却如烈火,烧灼夜空。
翌日清晨,当齐平朝内城赶,路途中,便听到了大街小巷,都在讨论问道大会的话题。
“这简直就相当于上辈子的奥运会,流量这么大,不噌一下可惜了,恩,可以让报社做个专题报道,如果能搞个场外‘直播’就好了,恩……也许的确可以。”
齐平骑在马上,颠啊颠的,脑子里灵感迸发,有了一些想法。
镇抚司衙门,当他进了堂口,其余人也都到了。
余庆不在,好像是研究弄属于自己的办公室去了,摸鱼大师们欢欣鼓舞,一个个优哉游哉,坐在值房里。
一杯茶,一份报,舒服的不行。
“都别摸了,有什么消息没?”齐平大马金刀坐在主位,扫了众人一眼:
“使团和净觉寺那边。”
虽然觉得查案不是短期内能搞定的事,但齐平的态度还是很认真的。
在他看来,既然禅宗大和尚是块硬骨头,不好啃,那使团那边也值得关注下。
破案这事,如果实在没线索,就只能主动创造线索。
一潭死水是不成的,他昨天搞了一波事情,就如同在湖水里丢了一块石头,没准就能荡起涟漪来。
“没。”
“还没,但已经安排人手盯着了,如果有消息,第一时间汇报。”
齐平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当即开始处理一些日常工作。
这边正忙着,忽而,院外有衙役急促奔来,带回一个消息:
“驿馆那边,有人出来了!”
……
……
内城大街上,一辆马车驶过街道,沿途百姓纷纷望来,因为那马车上插着南国使团的旗。
然而,却非大规模车队,只有一辆车,以及车夫与护卫。
要知道,按照不成文的规矩,一般来讲,使团的人不太会私自外出,当然,要逛逛京都,也不会有人拦着就是。
马车一路行驶,最终在西城一座白墙黑瓦的建筑外停下。
“公子,到了。”驾车的南国人瓮声瓮气开口。
车帘掀起,儒生打扮,少白头的范天星下车,那张英俊的脸庞上,细长的眼眸眯起,望着大门上“京都棋社”的金漆牌匾,嗤笑一声:
“拆了。”
“是。”一名护卫飞身上前,在街道上众目睽睽之下,将牌匾摘下,彭的一声丢在台阶上,引起一阵惊呼。
下一秒,范天星背负双手,高声道:“南国范天星,挑战中州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