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云舒看着眼中略带悲伤的孩子,忍不住开口。这对于他来说是个很突兀的举动,问出口之后也有一瞬间的怔愣,但很快就又恢复了淡定,只是安静的看着长生。
长生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这样的小问题,毕竟这位叫魏云舒的凡人看上去虽然病弱,但却有种凛然不可侵犯的高贵之感。这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高贵之感很熟悉,在长生形同恩师的蜉蝣前辈身上就能看见这样的感觉。这大概就是从小培养才能有的气质吧?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浸透了整个人。
不过就算惊讶,长生也还是说出了自己此时心中所想,当然,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我在想我的亲人。不知道他们此时的坟冢可有人祭拜,不知道他们坟上是否还干净……”
因为真情流露,长生眼里此时带着淡淡的哀伤与思念,看见这样的眼神,魏云舒微微顿了一下,随即看不出情绪的安慰了一句,就继续召集属下商议青芜州的事情去了。
对于他来说,缅怀过往并没有太大的作用,如今不管什么事都比不过这一州之地的百姓。
看着魏云舒离开的背影,长生微微叹了口气。这人既然身体不好,就要懂得照顾自己,却还是这样透支体力去做事,难怪身体会越来越不好。
不过此地的旱情,倒是有些奇怪。从青芜州外到现在住着的府邸,长生一路都在看青芜州的水脉。正常情况下,能选择作为一州之地的地方,水量充足是其中一个大前提,就算有旱情,但地下水的储存量应该也是有的,为何会只有那么一点点水呢?
这不正常。
“很简单,这样的天气虽然炎热,但深层地下水不会这么快就被用光,所以一定是有东西在作祟。以我的经验来看,一定是水里的东西。”
在水里,元极无常鲤也算是其中一霸了,虽然元极无常鲤一直都不愿意跟长生说自己的真身到底是什么,但毕竟也在水中生活了那么多年,它这点儿还是能看出来的。
“前辈的意思是,这青芜州的地下水脉有妖兽作祟?”
“应该是吧。不过你想做什么?”
元极无常鲤立即警惕的看着长生。她现在身受重伤,连灵力都无法调动,不会又准备做那什么牺牲自己安全去拯救别人的冤大头吧?
被元极无常鲤死死的盯着,长生做了很久的准备也还是没能说出‘我什么都不干’的话。就算不是为了那些干渴难耐的青芜州万千百姓,也要为了这位救了自己还给了她容身之处的魏云舒大人做些什么当成报恩吧?
于是长生眼神快速闪躲,不敢对上丹田海中元极无常鲤那双锃光发亮的大眼睛。
“其实也不是什么以身涉险的危险事儿,不是还有您这位水中霸王的前辈在吗?如果真的是水中妖兽作祟,您动动手,不是,甩甩尾巴不就能驱逐了吗?”
“我凭什么要去管这些闲事儿?我又不需要喝水。谁管这些陌生人去死。”
作为妖兽,其实元极无常鲤对于不相干的人还真没有太深的感情,这些人和它又没有关系,为什么要救他们呢?
“虽然您和他们没关系,但是和我有关系啊。您可是我的长辈,而且您这么厉害,就不想让我这个没什么见识的晚辈多看看您的身姿吗?我这辈子还没见过像您这样厉害的……”
当然,元极无常鲤的坚定意志在长生日益见长的拍马屁功夫中渐渐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