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姥山到越州,中间不知道要经过多少个村镇,祝修齐却偏偏挑中了柳店镇。后来从府衙大牢救出邓小闲,他似乎也不费吹灰之力。
由此可见,祝修齐很可能就是所谓的祝家次子。他在天姥山一待就是十几年,从未被人识破,可见一旦有心遮掩,修行人是很难识破旧神身份的。
步安自己,便是另一个实例。因此他丝毫都不担心卫十七的身份被屠瑶看穿。
而他为十七杜撰的新身份,姓苏名诗琪,是苏澄庆的女儿——考虑到苏澄庆还要仰仗步安的鼻息做生意,有他帮忙掩饰,将来这层身份也很容易糊弄过去。
七司众人知道步爷隔三差五就会领面生的姑娘回来,因此除了邓小闲背地里嘟囔了几句,其余人都见惯不怪了。
吃过了早饭,步安便领着十七与七司众人,优哉游哉地出了门。
这天已是三月二十,逐月大会前的最后一日,江宁城中到处都是盛会前夕的气氛,似乎已经没人记得,几日前还传得纷纷扬扬的那个流言。
步安一行仿佛出门踏青,漫无目的之中绕了个大圈子,便从西南山脚处登上了钟山,一直来到了山顶。
四下无人,正好远眺玄武湖。
七司这回来到江宁的,除了张瞎子、邓小闲、洛轻亭与惠圆以外,清一色全是阵修。
步安便示意大伙儿看看山下的玄武湖,问他们有何见解。
张瞎子向来听风辨位,隔了这么远,自然什么都听不见。
邓小闲却喃喃道:“这地方水美山秀,风景独佳,怪不得历代帝皇都要在此营建皇宫呢。”
其余人想到步爷将七司阵修全喊了过来,料定他必有深意,此时远眺玄武湖,便有人猜测道:“步爷可是觉得,这湖中适合布阵?”
步安笑着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你们觉得呢?”
洛轻亭身为红营统领,又恰好修的是阵玄,便蹙眉沉思道:“这湖上五洲,仿佛暗含五行之意,假如在此布阵,正好因地制宜,只是具体如何操办,还需瞎子看过之后,才能定夺。”
刚升了黄营副统领不久的程荃,也点头道:“湖上五洲,占地百倾有余,若要在此布阵,委实巨大……不过我等众人协力,兴许可以一试。”
步安闻言摇头,知道他们想偏了,适时纠正道:“你们兴许不知,这湖上五洲,不是天地造化,而是填湖所造。”
话音刚落,便有人试探着问道:“步爷莫非是觉得,这湖中五洲,原本就是一个法阵?”
说话这人,正是修习奇门遁甲的陈氏兄弟中,性情较为持活泛的弟弟陈尉。
这对双胞胎兄弟长相酷似,只不过弟弟陈尉下巴上有一颗痣,哥哥陈迟的痣长在了鼻翼一侧。
“你觉得呢?”步安朝他看去。
陈尉沉吟半晌还没说话,他兄长陈迟便点了点头道:“像。”
陈迟向来话少,这回也只说了个“像”字,便缄口不语。
“像什么阵?”步安追问道。
陈迟只是摇头,陈尉眉头紧皱道:“阵玄千变万化,单凭这湖中五洲的模样,委实难以推断。”
再看其余人,也大多沉吟不语,想来是同意陈氏兄弟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