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三审坐在一处马棚外,看着走过来的林昭雪,沉声道:“上次我们两人在开封交手时,你还只是身高五尺,眼下都已经六尺了,说说,有什么良方?”
林昭雪看着顾三审,目光有些闪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顾三审哈哈一笑,道:“是吗?我能抓你一次,就能抓你第二次。当初若不是皇上遇到小寒姑娘,缥缈楼中大闹一场,你说不定还躺在安全局中。双刀客,不,三刀客,郭栾,你还不愿意露出真容吗?”
汤不平抱着刀拦在了林昭雪身后,道:“开封时我没有机会出手,这次你来了,正好可以试试,到底是你三把刀厉害,还是我一把刀厉害。”
雄武成带在马厩里,踢开了门,道:“上次你给我留的伤,现在还隐隐作痛,现在是个机会,不再让它疼。”
林昭雪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个都是安全局的精锐,不由连连苦笑:“说吧,我哪里露出了破绽!”
顾三审看着林昭雪拉开裤腿,下面绑扎的是一截木头腿脚,这才使得身高有所增加,抬手之间,从脖子处撕开一层皮,缓缓脱下,露出了那张熟悉的脸。
郭栾!
顾三审凝重地看着郭栾,问道:“皇上与安全局放你一条生路,没有追究你的罪责,现在你竟参与到武会试之中,到底想要做什么?我不相信你是一个找死的人。”
郭栾无奈地坐了下来,道:“被你们抓住一次还不够吗?若有可能,又怎么会再次对上你们?公子抓了小寒,郭旭,还有林昭雪一家。”
“林昭雪是你什么人?”
顾三审有些意外。
郭栾叹息道:“我的弟子,他的刀法是我亲自教的,他父亲死在了捕鱼儿海,是个孤儿。”
顾三审看着郭栾,眼前的人是一个极厉害的刀客,在战场之上厮杀过的好汉,可惜误入歧途,成为了古今的人。
安全局给了他自由,但古今却不想这样做。
身不由己吗?
“说吧,公子是谁,他的计划是什么?”
顾三审问道。
郭栾微微摇头,道:“这些事我不可能告诉你们,一旦完成不了他的任务,小寒、郭旭、林昭雪及其妻儿,都会被杀。”
顾三审走向郭栾,道:“你若完成了他们的计划,这些人就不会死吗?你相信我们,还是相信他们,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相信你们又如何,你们谁能拯救他们?”
郭栾不甘心地喊道。
“我能!”
顾三审肃然答应。
“你不能,你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人在哪里!”
郭栾愤然。
顾三审伸手取出了望远镜,握在手中,道:“你想知道你为什么露出破绽,你想知道安全局凭什么能保你和他们,这,就是答案!”
“顾指挥史!”
汤不平惊讶起来。
望远镜乃是军国重器,列为机密,怎么能让郭栾知晓,一旦古今的人知道朝廷有这种宝贝,不知道多少活动会转入地下,再难给安全局机会。
顾三审看向汤不平,道:“皇上同意过。”
汤不平等人不再说话。
郭栾接过望远镜,不明所以,在顾三审教了下之后,终于看清楚了远处人的模样,惊吓地几乎丢掉望远镜。
“千里眼?朝廷竟然有千里眼?”
郭栾震惊不已。
顾三审收起望远镜,道:“郭栾,我敬你是军人出身,曾为大明血战杀敌。安全局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配合安全局,我将动用安全局的所有力量,救出郭旭、小寒、林昭雪一家。若你执意与安全局为敌,那很抱歉,你只能死。”
郭栾总算明白了,自己虽然伪装的很好,但架不住人家时刻盯着,假面具终究不是真面具,流汗的时候,是在皮下,不是在脸上,这就是破绽,每次踩着假腿脚走路,身体也会时不时前倾,这也是破绽。原以为保持距离就能天衣无缝,谁料想,这点距离对人家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好,我答应你们。”
郭栾下定了决心。
公子与古今是个什么样的人,郭栾是很清楚的,否则也不会干出绑架这种事来。
安全局虽然也不可信,但两者相对比而言,顾三审是一个讲信用的人,他们放自己离开之后,真的就没有打扰过一次,也没有派遣跟踪。
顾三审听闻到消息,连忙禀告朱允炆,朱允炆沉思良久,只吩咐了一句话:“让他加入安全局吧。”
顾三审明白,朱允炆打算将郭栾收为己用,成为反戈一击最锋利的刀。
赌坊内,距离押注马射只剩下半刻钟时,一个装扮为商人的中年人走了进去,压下了林昭雪六箭零中,一赔二十,十万两。
赌坊中操盘的金忠听闻消息,顿觉不对劲,但人家已经用马车拉来了银两与钱钞,加上金忠清楚林昭雪的真正身份与实力,选择了笑纳,安排人开出了赌据。
人拿到赌据仔细欣赏一番,然后……就不走了,待在赌坊之中,等待结果,准备赢了之后,立马兑换。
金忠讥笑对方是傻子,林昭雪虽然前面几个表现一般,但也不至于六箭零中。如此送来十万雪花银,也算是钱多人傻了。
下午,马射终于开场。
林兵阵牵着马走向林昭雪,低声警告道:“莫要耍什么花样。”
林昭雪冷冷地看了一眼林兵阵,然后转头盯着牵马的薛禄,低声说:“一切都在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