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惊动圣人的大动作，自然需要大手笔。

陈夏仔细想着该是怎样的大手笔才合情合理。

这几日微红飞剑都陪在他的身旁，飞得累了就停在他旁边，就这么静静悬着，连剑鸣声都不响。

等到一日阳光正好。

小屋房门又开，穿着白袍的女子走出，幽绿色的眸子略微忐忑的朝内打量，俏脸平日是高冷，现在却略显惊慌。

陈夏面色淡然，倒不意外，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我自己……打打打打打打探到的消息。”秋以结巴回道。

“你搁这开机枪呢，哒哒哒？”陈夏实在是被逗乐了，又歪头打量了秋以一眼，笑道。

“以前在小丹堂时你穿的就是这身白袍吧。”

秋以俏脸微低，带着不好意思的笑，“你你你……还记得呀。”

“嗯，也不算太久的事，就几千年而已吧。”陈夏回复。

“快快快……八千年了。”秋以小声答复，如靓丽山水的眉眼中含着一丝遗憾和无奈。

“八千年了，你还是这么结巴，查出是什么毛病了吗？”陈夏好奇问道。

秋以点头回道：“说说是道心有有有问问题。”

“你这问题还挺多。”陈夏点头答复，再笑道：“听说你在张家当了太上长老。”

“我查到你是张家家主，所所以便去了。”

秋以这句话罕见的只结巴了一个字。

陈夏没有回话，站起身来，青衫微动，伸手接住一片枯黄落叶，轻轻夹在手指之间，再笑问道。

“为什么要来找我呢？”

秋以没有马上回复，沉思片刻，俏脸认真起来，坚定道。

“当初你走时，说要我问海，我问了，海也确实给了我答复，将我带到了此处，但我仍只是在追逐你的步伐。”

“然后呢？”陈夏又问。

“然后我想明白了，其实追逐你的步伐也挺不错的，你留给我的玄浑道章我已经凝炼出了十三个道章了，合格了吗？”

这句话把陈夏问沉默了，因为他的道章从始至终只凝炼了一个，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再问道。

“你觉得张家如何？”

“挺挺挺好的。”秋以答道。

“嗯，我记得你在小丹堂的时候就擅长管理宗门，如今来了张家也顺带帮我管管。”

“好好。”秋以点头，没了话说，两人又开始了大眼瞪小眼。

人生会有很多相逢，在没相逢时极想，在相逢时却无言。

这不是说相逢不好。

只能说有些情感的宣泄不需要语言。

陈夏今日邀请了秋以来对弈，说要找回曾经在小丹堂的感觉。

秋以自然是答应了，两人对坐，摆上棋子。

陈夏下前叮嘱了一句，“你可要小心了，数千年过去，我不再是曾经的我了，棋路更渐狠辣刁钻！”

秋以只是轻笑着，一言不发，安稳下着自己的棋。

一共下了十八盘。

从正午下至徬晚。

陈夏悔棋共三百一十次，赢零盘。

秋以手上捏着棋子，笑眯眯的回道：“我也不是曾经的我了。”

其实何止她不是曾经。

都不是了。

逝去的光阴终究是找不回来。

但陈夏依然被虐，也算是致敬当初了。

他摇了摇头，起身开始送客了。

总得来讲……

不错的重逢。

秋以的背影渐渐远去，陈夏站在门口，脸上带着轻笑。

每个人在每个年纪看待事物的眼光和思想都是不一样的，凡人更为敏感，每一年的思想都会变换，他们管这种变换叫成熟。

修士因为道心的原因，将这个时间拉长，但本质上是差不多的。

陈夏如今看待事物的角度也和当初有了极大不同，性子是好了不少，既有礼貌又心善。

陈夏心想，这或许就是苍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