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说山水有相逢。

但赤羽从一万七千年后就没有想过再相逢了，因为他去了一次苍天剑海，见到了其中的破败景象，从此不抱任何侥幸心思。

苍天剑海都死了，里面的人还能活吗？

这个问题不难，赤羽不想去回答。

往后就一直安心修炼，振兴整个三千炎羽鸦一族。

他确实是成功了，从自己成准圣时，三千炎羽鸦便已经被振兴。

只是他却不知道该和谁分享一下。

他爹早就死了，在他刚成补天境时去世，是寿终正寝，所以怪不得谁。

但往后就是孤独、沉闷。

修炼、修炼，还是修炼。

要成大帝吗？

可成大帝是为了什么，总不可能是不得已而为之吧？

后来赤羽想明白了，他确实比不上大帝苗子，因为他如今根本不想成大帝。

人生枯寂数万年，比起路边枯树又有多大区别呢？

赤羽甚至觉得自己闭关时就是那路边的枯树，没什么区别。

但现在他感知到了不一样，像是两万年前的苍天剑海重新出现在了眼前，像是火里有了光，所以忍不住喊道。

“陈夏！”

“还记得我啊，等了好些年，都怕你把我忘了。”陈夏轻笑一声，与赤羽对视，打量片刻，忍不住感慨。

“真不错啊，都成圣人了。”

赤羽难得一笑，愣愣看着陈夏，却不知道该怎么出口，他本就是沉默寡言的性子。

天幕上又有人来，是帝都和丘离。

帝都笑道：“赤羽兄弟，恭喜恭喜，你现在是什么境界，大圣呢？”

赤羽笑着摇头，心里实在是高兴，对帝都的态度也好了起来，回道。

“不是大圣。”

那就是二道圣人了。

“二道圣人也好啊，二道圣人上限高。”帝都再夸赞道。

丘离也附和一声，“厉害。”

“不厉害，不厉害的。”赤羽摇头，眼神一直看着陈夏，欣喜之意不断流转，沉默半晌，又轻声道。

“当初离开苍天剑海，我是想和你道别的，只是……”

他话语没说完，脑袋却低了下来，明明都是二道圣人了，却还纯粹得像是以前。

“我也想和你告别的，但天下的悲欢离合又不是我们说了算，对吧？”陈夏轻笑一声，再说道。

“如今不就是山水有相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