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文山听了同样大失所望,说道:“没办法,谁叫咱们运气不好?连续几次买卖都没抢到象样的货,当然就卖不到几个银子。”
言罢,石文山又建议道:“要不咱们去淡水那边碰一碰运气吧,那边现在有一个海关,进出港口的货船肯定很多,加上又有淡水陈家给我们做内应,肯定有希望做成大买卖。”
陈天保也没多想,顺口就回答道:“不急,前天你去做买卖的时候,我们的人发现陈家要求和莪们联络,我已经派人去了,先看看是什么情况,然后再决定接下来去那里做买卖。”
也是凑巧,陈天保和石文山的这番讨论结束后没过多久,装扮成渔民的信使就带着消息回到了好业帮的根据地,向陈天保禀报道:“帮主,和姓陈的联络上了,他是想请我们帮他绑架淡水的一个大富豪,事成后酬谢我们两千两银子,从富豪身上勒索到的银子全归我们,他分文不取。”
瞌睡时有人送枕头,正为银子发愁的陈天保一听当然是大喜,赶紧问道:“具体什么情况?仔细说。”
信使答应,这才将陈新昆请求好业帮帮忙绑架范清济的事仔细说了,然后又补充道:“姓陈的还说,只要我们能够得手,他会尽全力帮忙,他还已经派人盯上了那个范胖子,可以随时告诉我们姓范的在那里。”
“太好了!帮主,这笔买卖可以做,而且一旦得手,肯定能弄到大钱!”石文山赶紧激动的怂恿道。
陈天保并不象石文山那么兴奋,而是仔细考虑了许久才说道:“这个买卖的油水是很大,但是风险也很大,淡水有官军的水师驻扎,我们到那里做买卖,随时都有可能被他们盯上。”
“我们让船队尽量远离淡水码头不就行了?逮到机会再上岸抓人,抓了人以后马上撤退,官兵的水师不可能追得上。”石文山建议道。
银子的诱惑力太大,虽然明知道风险很高,然而垂涎陈新昆的酬谢与范清济的巨额赎金,正急着壮大实力的陈天保盘算再三,还是一咬牙说道:“先去淡水附近探探风声,如果真有机会,就把这笔买卖做了!”
事还没完,与石文山商量好了如何秘密前往淡水附近海域后,陈天保又把之前去和陈新昆联络的信使叫到面前,问道:“我叫你顺便打听的事,打听到了没有?”
“回禀帮主,打听到了一点,不过不多。”信使如实回答道。
“快说,具体什么情况。”陈天保赶紧吩咐道。
“听说那个小姑娘姓施,是从京城来的,至于她为什么会和那个姓刘的狗官住在一起,是什么关系,小的没打听到。”信使如实回答道。
“京城来的?居然是从京城来的?”陈天保自言自语,心中还隐隐的发现了一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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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与此同时,在刘安云和范清济的要求下,老施家今年在台南收获的租粮,终于公开的大规模北上到了淡水码头,准备交给范家和郑家的商号平价出售,以此解决台北缺粮还人口迅速增加的要命问题。
职业驱使,见大批稻米运抵码头,淡水的各个商号老板自然或是亲自出面,或者是派遣心腹伙计,分别赶来码头打探相关消息,了解市场变化,结果让这些人大吃一惊的是,互相交换消息间,范家和郑家的商号掌柜伙计竟然异口同声,公布了这么一个惊人消息:
“不止是今年,靖海侯已经答应了,明年和后年都要把七成的田租借给淡水海关,所以淡水的粮价几年以内都别想涨上去,就算台南的罗汉脚全来淡水,这里的米价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震惊这个消息之余,淡水各商家自然少不得将信将疑的质问,说道:“真的?靖海侯就这么大方,要连续三年把粮食借给淡水海关?”
范家和郑家的掌柜伙计再一次异口同声,理直气壮的回答道:“那是当然,我们淡水海关的刘大人是什么人?在朝廷里手眼通天!靖海侯一家有许多事情都要求着他,刘大人借到的粮食平价卖出后,银子又要还给靖海侯,靖海侯能不这样的小忙?”
成功的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后,郑国唐自然少不得向幕后操纵的刘安云报告一声,然后妖言惑众的刘安云却依然不肯满足,又向郑国唐吩咐道:“叔父,再帮帮忙,想办法再散播一条谣言,就说陈家和林家高价收购的茶叶和大米已经堆满了库房,手里已经没有现银周转,和他们有生意往来的人如果不赶紧讨债或者结帐,银子就有很大可能要不回来了。”
郑国唐为人忠厚,听到这话后难免有些心中不忍,说道:“贤侄,没必要这么狠毒吧?收茶叶和大米的事他们已经损失惨重了,何必再落井下石,给他们雪上加霜呢?”
“叔父请看。”
刘安云指了指远处越来越热闹的淡水码头,说道:“看到没有,人越来越多了,这还只是刚开始,再过上一段时间,淡水的罗汉脚起码得增加好几倍,如果不赶紧想办法更进打压米价,让他们多少有一口饭吃,这些人闹起事来,受损失的只会是我们。”
亲眼目睹过去年的漳泉械斗,又知道台湾罗汉脚隐患异常严重,郑国唐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点头说道:“明白了,我这就让人去散播消息,逼着陈家和林家赶紧出货。”
刘安云满意一笑,心里却这么琢磨道:“这么做能起到多少效果?有广州十三行在背后撑腰,仅凭几条谣言,真的能逼着陈家和林家低价出货把粮价彻底打下去吗?要不要再想一个办法,再给他们来一个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