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辞着,在刘全的帮助下,刘安云最终还是成功摆脱了小舅子的纠缠扬长而去,吉那保等人在大庭广众下也不敢强留,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刘安云主仆消失在人群稠密的大栅栏方向。
见此情景,围观的吃瓜群众当然是议论纷纷,吉那保和小舅子却是心中益发忐忑,匆匆商议了一下后,吉那保只能是这么吩咐道:“赶紧挖井,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还有,把那块骑马布收好,说不定以后用得上……,啊呸!最好用不上!”
依照吉那保的命令,早就准备好了的力巴马上开始了挖掘水井,围观的吃瓜群众也越来越多,然而挖着挖着,随着一筐筐泥土被搬上地面,一股类似于污水沟的臭味却逐渐开始在现场弥漫,让好些嗅觉灵敏的吃瓜群众都忍不住捂起了鼻子,还有人抱怨道:“真臭?那来的臭味,这么臭?”
“是正在的挖的那口井里有臭味。”
某个吃瓜群众一针见血的指出了臭味来源,同时正在挖井的力巴也开始抱怨,承认臭味确实是从他们刚刚挖出来的土层中散发,吃瓜群众听了当然更是哗然,吉那保却是脸色逐渐开始苍白,但还是不死心的催促道:“快挖,先把水挖出来再说!快!”
这里的水源距离地表倒是没有多远,才挖了七八尺坑,新挖出来的土层中就开始渗水,然而让吃瓜群众们纷纷惊叫的是,尽管地下渗出来的水还十分浑浊,却也可以清楚看出冒上来的地下水,竟然是呈现黑色,还散发着让人做呕的腥臭味。
“不是甜水,绝对不是甜水!不但不是甜水,还是天坛那一带才有的臭水!”
吃瓜群众的评价,让吉那保直接瘫坐在了地上,被小舅子和下人搀起来后,吉那保顾不得新挖出来井水既浑浊又恶臭,跌跌撞撞的冲上前去,用手捧起了脏水就饮用品尝,结果水刚入口,一股类似腐烂鱼类的强烈腥臭味就已经弥漫口腔,同时水的味道还又咸又涩又臭,让吉那保忍不住肠胃翻动,直接把还没消化完的早饭吐了出来。
“姐夫,你怎么了?怎么了?你可别吓我!”
小舅子关切的催问,吉那保则是嘴中不断喷着白沫,全身颤抖得就好象在打摆子,眼前还不断出现各种画面,最后,当那块肮脏的带血骑马布出现在吉那保脑海中时,吉那保还脑袋一晃,直接晕死了过去……
…………
“瞿三哥,刚华兄,来,小弟敬你一杯。”
非常凑巧,吉那保晕死过去的同一时间,京城里很有名气的东兴楼某个雅间里,刘安云也举起了酒杯,邀请同席的瞿老三与瞿刚华共饮,瞿家两兄弟则是满面红光,很爽快的举起了酒杯与刘安云相撞,说道:“请!”
一起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后,刘安云与瞿家兄弟先是哈哈大笑,然后瞿老三又主动举筷说道:“刘兄弟,赶紧动筷子,喜欢吃什么只管叫,今天这帐我来结。”
“那就多谢瞿三哥了。”
刘安云赶紧道谢,然后一边吩咐旁边的刘安云倒酒,一边满脸堆笑的对瞿老三说道:“瞿三哥,别怪小弟性子急,请问该分给小弟的银票带来了没有?”
瞿老三微笑着没有立即开口,旁边的瞿刚华则抢着说道:“刘公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性子再急也能急到这地步?怎么现在就向三哥开口?难道你还怕三哥赖你的帐?”
“当然不是,三哥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干得出赖帐那种事?”
刘安云赶紧摇头,又苦笑着说道:“不过小弟这次是真的得急了,这次为了把戏演真一点,上前天我把忠义井抵押给了钱庄,现在事情完了,小弟我当然得尽快拿银子去把忠义井赎回来。”
“你真把忠义井抵押了?”瞿老三一听无比意外。
刘安云点头,苦笑说道:“为了把戏演真点,我故意真的把忠义井给抵押了,原本是想让吉那保亲眼看到抵押文书和银票,让他更快上当,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把地买了下来,让小弟白忙活了不算,还得付一笔利息。”
“那你用抵押到的银子,把井赎回来不就行了?这么点利息你还付不起?”瞿刚华疑惑问道。
刘安云一听更是苦笑,还颇为尴尬的说道:“不敢欺瞒两位瞿兄,小弟现在不但是利息都付不起,就连赎井的本钱都不够了。”
“什么意思?”瞿家兄弟一起追问。
刘安云的神情扭捏,更加尴尬的说道:“是这样的,昨天不是听到消息说事情已经成了吗?我心里一高兴,昨天晚上就去了八大胡同开心,结果酒喝多了点没管住自己,就在赌桌上输了两千多两银子,所以现在就连赎井的钱都不够了。”
瞿家兄弟沉默,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后,瞿老三问道:“刘兄弟,你把忠义井抵押了多少银子?”
“一万二千两!”
刘安云的回答差点没让瞿老三把肚皮气炸,在肚子里咆哮了一句抵押得这么便宜,瞿老三又赶紧追问道:“那你抵押给了那个钱庄?”
“恒升钱庄。”
刘安云的立即回答这次让瞿老三心里叫苦,暗道:“糟了,是和中堂的产业!忠义井这样的大肥肉,进了和家人的嘴里,那帮子豺狼虎豹那里还有吐出来的道理?”
这时,刘安云又开口哀求道:“三哥,是小弟不好,不应该去吃喝嫖赌,小弟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还请三哥帮忙,让小弟可以尽快赎回忠义井,那可是小弟的命根子啊。”
一个必须面临的选择放到了瞿老三的面前,一是黑着良心独吞联手骗到的三万六千两银子,二是以退为进,先兑现承诺帮刘安云把忠义井那棵摇钱树赎回来,然后再想办法把摇钱树和剩下的银子一锅端。
还好,这个选择题不是很难,事前就没憋着好屁,哄着刘安云签了一份联手行骗的约书,手里拿着随时可以让刘安云下大牢的把柄,瞿老三当然是很快就得出了正确答案。
也正因为如此,只是略一犹豫,瞿老三就从怀里掏出了银票,不顾瞿刚华在一旁拼命使眼色,坚持数了一万八千两分给刘安云,还笑着叮嘱道:“放心,三哥不是那种吃独食的人,快去把忠义井赎回来吧。以后管着点自己,宁可piao也别赌,染上了赌瘾,有多少银子都能败光。”
“多谢三哥,小弟一定聆听三哥教诲,永远不碰赌桌了,也一会就去把忠义井赎回来。”刘安云赶紧拍着胸口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