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

林恩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语气有些自嘲道：“只是一个实验罢了……”

艾维儿一怔。

林恩抬起头，道：“你知道的，拥有了部分神格之后的人，是没有办法复活的，因为你母亲的死，所以就算你早就有了成就半神的实力，我也强行压制着不让你突破，因为我知道，一旦你成为半神，就再也没有了重来的机会。”

林恩自嘲一笑，望着艾维儿道：“我没有办法复活你的母亲，所以我只能努力造出一个轮回，用尽我全部的力量来欺骗这个世界的规则，也许这样的话，她或许就会在未来的某一日绽放。”

艾维儿怔怔地听着父亲的话。

已是不知何时，他们周围的空间变得恍惚，她知道，这是父亲用了某种特殊的手段，隔绝了他们与周围的一切。

轮回……

之前虽然已经隐隐有些猜测。

但是从父亲的口里亲自听他承认，这种巨大的冲击还是难以想象的。

“您说……欺骗……”艾维儿怔怔道。

林恩抬起头，望着诸天道：“是的，因为我不是神，我没有真正掌控某一序列的不灭的能力，甚至即便是神灵，也只是这个世界的傀儡，某些亘古以来就存在的规则，即便是神也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世界没有轮回，那就是不该有，你能明白吗？”

艾维儿全身一震。

林恩默默地望着自己的双手，道：“存在的东西，你可以改变，但不存在的东西，你强行让它存在，那就是挑战这个世界最根本的规则！”

“而为了能做到这件事情，我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所以我必须一再小心地维系这个脆弱的纽带，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让你参与到奈奈子生活当中么……”

艾维儿动了动嘴唇，有些失神地望着父亲按沧桑而复杂的脸。

她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

林恩深深地闭上了眼睛，道：“因为我和你母亲的因果太重了，而你因为血脉的关系，甚至要比我更甚！而越多的因果，固然可能会加速轮回的逆转，但同样也会更高概率地引起世界本源的注视，如果真的到了那么一天……”

“那么她存在过的一切痕迹都会被抹去，那才是真正的前功尽弃，功亏一篑！”

艾维儿颤抖地后退了一步，甚至身体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林恩满眼的复杂，道：“这就是我不想让你过多地参与进来的根本原因。”

沉默。

周围一片的安静。

安静地仿佛时间都为之定格。

艾维用力地握着手，努力地消化着父亲的话。

虽然许多事情她不懂，但是她还是能听得出来……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她脸色苍白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一切都正常，那是不是总有一天，母亲会想起过去的一切，然后……然后回到我们的身边……”

林恩沉默了许久。

“是的。”

他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艾维儿紧绷的身体这才慢慢地放松了下来，然后伸出手用力地揉了揉眼眶，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那就再好不过了……艾维儿……艾维儿真的……真的很想念妈妈！”

他能明显地感觉到女儿思想的转变。

他知道。

艾维儿并不是那种不晓得大是大非的人。

在明确地告知了她留在奈奈子身边会加大无法复苏的风险的话，艾维儿肯定是不会继续无道理地纠缠的。

但是……

看着女儿那放松的表情。

林恩微微地握了握手。

他还是欺骗了自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