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然一边把行李放椅子上一边回答道。
丁然在公司时间虽然不长,不知道是不少因为性格的问题还是因为长的秀气或者是学东西比较快。在配送、仓库、业务、财务各个部门的业务和流程都比较熟悉,每个部门都又几个称兄道弟的哥们,又是药学出身,对药物的药理药效和功能主治,药事法规也能说上个一二,赵钱孙以前就多次对他委以重任。
赵钱孙沉思片刻后点了点头。
“门口那边确实是最急的,我马上在公司的抗疫群里发消息,让公司的员工配合你。”
丁然想说其实不用,我都熟,但一想现在情况特殊,多一个保障也好办事一点,也就没有开口拒绝。
大门口,丁然接替了刘威的工作,遵循着紧急药品先发原则先是给急需用药的军区同志找到小小几盒急用的贵重药品,随后又和公司几个负责连锁的开票员确认信息,和保卫处的保安队长说明情况,领着国大、益丰几个大连锁的采购进公司装货。
丁然刚和仓储部的万云经理确定好货位,带着仓库的几个一线兄弟拉着地牛装货;穿着白色制服的国大连锁采购拿着进货清单在一旁清点着数量,一车药在快要完工的时候。
公司的装车员老李不知是许是因为连日劳累,又或者是连续装了半车的蒲地蓝消炎口服液的液体药物,每箱四五十斤的重量而体力不支。
“哐当!”
一箱蒲地蓝应声摔在地上,纸箱子外面已经有液体漏出,染湿了外面包装盒。老李赶忙搬起往车上装,旁边清点货物的采购小姐姐眉头微皱,也未说话。
丁然看这情况忙道:“老李,那一箱破了的搬出来吧!这个送过去也卖不出去的。我这边和退货组说下做个拒收吧。”
说完后他拿起旁边拆箱验收的小刀,拆开箱子,把中间摔坏的一盒拿出用纸巾擦干净。旁边点货的国大采购刚点完最后一件货,她往丁然这边看了过来,看着认真擦拭包装盒外污渍的少年。
“那一箱蒲地蓝只破了一盒吧,这样吧。那一盒退掉,剩下好的放车上吧,大家刚过完年就出来工作都不容易。如果今天真把这个带回去了,我们也只能吃个哑巴亏了,不过后面再从你们这订货我们肯定会考虑下破损的问题了。”
丁然笑道:“小姐姐说哪里话,我们公司十四天内都是无理由退换货的,老李他们不太懂业务,今天这个情况你见谅下。”
国大药房的采购闻言也是微微一笑:“你业务倒是挺厉害的,看着你好小,真是年少有为。几个小时门口排队的车就少了一大半,一开始我都以为今天都不一定能拿到货了。”
丁然有点不好意思的道。“没有,都是公司里兄弟们一起努力的结果,我就是旁边指指路、找找货、然后打打电话。”忙碌中时间总是过的飞快。
晚上,丁然和两个室友周超、杜坤经过三四天年假后,再度聚首215宿舍。周超和杜坤都是95后,本就很有共同语言的几人恨不得把酒言欢,畅聊人生理想;无奈公司条规宿舍不能酗酒,三人只能喝着丁然临时买的脉动。
周超一口气灌了半瓶:“丁然,我都以为你小子不过来了,你家离公司千把公里;肯定是我平日里熏陶出来的。”
丁然笑道:“我那是赵经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过来的,你是不知道,老赵给我打电话那语气,我这人啊最见不得别人掉眼泪,一听人掉眼泪,这心里就不是滋味。”
杜坤坐床上正看着手机。
“赵经理过年打我电话,我给推了,刚挂没一会,总经理电话就来了,没办法,总经理的面子还是要的。”
丁然一听这话心道。
“我草,草率了,这么老赵一说我就同意了,凉几分钟可能总经理就给我打电话了。来公司这么久还没听
过总经理说软话那。血亏啊,这波。”
在三人聊天的时候,武汉因为临床的病人太多,一线的护士和医生缺少防护服、手套、护目镜等器械。这个病毒的传染性又实在太强,为了防止交叉感染,也没人敢在缺少设备的情况下救治。
武汉疾控中心接到一个紧急任务。连夜从全国各地调集防疫物资运往武汉,最后经过各方努力,终于在晚上十一点确定能满足这么大需求的库存只要丁然所在的公司。
电脑前的赵钱孙经理于晚上十一点半接到了公司总经理的电话:“老赵,有一个单子要送到武汉去,这个单子很重要,务必确保万无一失,而且非常急,最好马上送货。”
看着微信里总经理传过来的订单,赵钱孙经理来了就经典的国骂。
“我草”。
然后又是好几个电话打到了仓库、配送部等几个部门一把手;传达的消息也简单——把手上的活先放下。就特娘的先弄这个单子。各个部门都已安排完毕后,赵钱孙为谁去送货愁的掉了一地头发,在抽完三根烟后,赵钱孙敲响了丁然的宿舍门。
215宿舍坐在凳子上的赵钱孙经理说明事情的经过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坐在凳子上的老赵有拿起了一根烟。
“我手底下现在能担大任的也就你们三了,虽然你们年龄都还小,但是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在公司里也待了不少时间,在事情的决策上有些方面可能连我都不如。我明天去武汉,到时候公司营销方面的事情我先交给丁然,你们两协助他。快的话我三天就回来了,期间如果有问题电话联系我。”
丁然看着灯光照射下抽着烟的男子,觉得他的身影此刻竟变的有些高大。同时也想起家里那个村的张书记,觉得他们的背很直。
直的让丁然微微有些失神。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抢着去武汉吗?小说和电视都是这么写的啊!”不习惯安静气氛的丁然开口说道。
“武汉现在的情况太复杂了。等我把这批货送给过去,把这个燃眉之火灭了再说下一步吧!最危险最重要的活不都是带头的先上吗?让下面的人去我一来不放心,二那我觉得让手下卖命自己拿功劳的领导都不是人。”
丁然嘴角带着轻蔑的笑:“不就是送个货吗?搞的生离死别似的,这样吧!明天我去,你的活我可做不来,而且老赵你那小身板可搬不了几件货。”
赵钱孙楞了楞神:“确定吗?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丁然青涩的脸上满是认真的说道:“确定,明天几点走。”
“五点。”
“好”
赵钱孙出门前,丁然开玩笑道:“老赵,记得帮我买个保险。”
熄灯后的215宿舍在短暂的沉静后,黑暗中传来周超的声音:“丁然,你不怕吗?”
杜坤也附和道:“你又不是编制里的,去了也没人记得你啊!“
回应他们的是丁然均匀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