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然看着右手边缓缓流淌的河流,他能听见流水哗哗作响的声音,也能从小紫花那块未结冰的地方听见一两声虫鸣;如果没有那可恨的哭叫声,这种环境想必很适合睡觉。
听着那令人生厌的悲鸣,丁然的思绪又渐渐飘远。他想起了自己与噪声艰难抗争的几年岁月,那是一段他不想回忆的痛苦记忆。
在他小时候,他从未想过晚上时被人吵的睡不着觉会是如此恐怖的一件事情,农村的夜很安静,安静的只能听见窗外的虫鸣,甚至连汽车独有的引擎声都没有,那段时光,是丁然最为舒心的日子。现在想起已经能让他的嘴角扬起弧度。
然而,那段时光随着离开家乡变得越来越远。在离开家后,他不得不面对与宿友共住一屋的结局,人多后,想法和习惯也就多了。对于睡觉,丁然的要求很低,他不怕屋外的车水马龙,不怕火车在外的汽笛声,也不怕室友磨牙打呼,也不畏惧电脑和手机发出的耀眼白光,他只一件事。
他最怕的就是半夜的时候发出的远远不断的没有规律的噪音。就比如,在半夜十一点的时候起来手搓衣服,又比如,十二点的时候打游戏放外音,还一边放音乐。这是他经历最恐怖的磨难,对于这种恐怖的磨难,在自身找原因是没有用的。
他也试过,既然别人不愿戴耳机,那我戴总行了吧。既然别人喜欢制造噪音,那我耳塞棉花总行了吧。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丁然深诣此道。
但是他低估了噪音的威力,那威力,就如鬼神在耳边低语,那声音,能把人逼疯,忍耐只会增大噪音的威力,对付这种敌人,唯有倾尽全力,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后如果都没有办法的时候,只能以力夫人。千万不能妄自菲薄,以凡人之躯去硬抗噪音的威力,不然最后只有被它搞的走火入魔。
此刻,在艾尔文这里,丁然睡觉时的敌人又多了一个,当然,他的选择,一如既往。
“赛丽亚,你知道这哭声的来源吗?”丁然看着欲言又止的赛丽亚。
“这道哭声,来自悲鸣洞穴,千百年来,它一直伴随着洛兰。”赛丽亚说起了哭声的来历。
“这个洞穴之所以叫做悲鸣洞穴,就是因为我们刚刚听到的声音,那声音就如人惨叫的尖叫声,又像刚刚失去孩子的母亲发出的哀嚎。”
“但是悲鸣的声音,并不是来自于人类,而是洞中一种名叫戮蛊的巨虫,它们在夜间行动,白天睡觉。而他们晚上觅食时移动土块的声音,又或者说它们蠕动时身体中发出的声音,那声音,就是我们听到的声音。”
“这种虫子,不,应该说这种习惯真是该死。难道怎么多年来都没人想过办法吗?一直听着噪声,迟早有一天会被这该死的虫子给逼疯。”丁然义愤填膺。
“怎么会没有,自从人族迁移到洛兰后,在这数百年中,有很多强大的勇士都去和戮蛊王理论。只是……”赛丽亚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丁然问道。
“进去理论的人,都是勇士,他们都很强,最低都有剑魂的实力,甚至,还有数位剑圣。但是,他们无一例外,进去后就没有再出来,而这些,还只是洛兰的人。如果加上公国、虚祖和德罗斯帝国的话。去过悲鸣洞穴的强者数不胜数。”
“而且,因为有很多强者进去,结果都永远留在了洞中,随他们一起的剑,自然也一起留在了洞里。这又导致很多的探险者不顾生命危险,以命探洞,不出意外的,也一起留在了洞里,哪怕到了现在,仍然还有不少人试图进入洞中,他们都想在洞里找到前辈们留下的剑。”赛丽亚突然停下,她看着前方的雪地。
“你还记得这个地方吗?”赛丽亚问道。
丁然环视四方,四周全是积雪,他不知道赛丽亚为何有此一问。
“这里是哪里?难道这里就是悲鸣洞穴的入口?”
“难道你真的忘了?这里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你,就是这千百年来唯一一个独自从洞里出来的人。”赛丽亚说出了个吓死丁然的消息。
丁然的思绪慢慢回放,他想起了自己刚到这个世界的地方。“那个地方,就是悲鸣洞穴。”丁然喃喃自语。
龙儿一路上都很安静,在她肩膀上,站着阿斯特拉,怀中抱着小紫猫吉祥。她静静听着,直到赛丽亚停下,然后说出一句话开始,她的心渐渐觉得难受,尤其是心口的位置,疼痛难耐。她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她这个时候感觉篮子特别讨厌,她想狠狠的咬他,咬得他龇牙咧嘴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