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神术,你是圣职者?”尼尔巴斯震惊的看着为自己治疗的少女。震惊的神情仅仅存在刹那,随即就被一副了然的神情取代。
也是,如果你是她的女儿,怎么可能不会神术。那自己现在,就应该离开这个地方了,离开这个待了四年的地方,只不过,天下之大,那里还有他尼尔巴斯的容生之地。除了洛兰,这个没有神官的地方,而现在,洛兰也有了圣职者,那自己,这个身怀污秽之血的伪装者,现在还能去哪?尼尔巴斯心中想到。
“你也知道神术?”龙族女孩重新给他的碗中裝满白米粥。而且仔细的打量着他。
“我感觉你,身上有着何别人不一样的气息。”少女再次开口。
尼尔巴斯心中一惊,他慌忙的从少女手中接过白粥,然后狼狈的离开,混进了黑压压的难民堆中。他没有逃走,依旧在离女孩不远的难民堆中,尽管这需要冒很大的风险,甚至可能因此失去性命。
四年前的一幕幕依旧如昨日的记忆般,清晰的出现在他的脑中。阿斯特罗斯恶毒的话语,每时每刻都在他的耳中回荡。要不是那个人,自己已经死在了阿斯特罗斯的手上,也不必如现在这边苟活于世,他甚至都怀疑过,那个人不惜代价的救自己到底是对还是错。
他静静的看着给难民分发白粥的少女,他知道她是事务官丁然带回来的。他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为何自己苦苦寻找四年都没找到的人,会被刚来艾尔文的事务官找到,他受人受托,那人托付他照顾她年幼的女儿,现在,他可以确定的是,他找到了这个需要他照顾的人。只是,自己现在真的能照顾好她吗?
“丫头,搞快点,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搬家啊!乔迁之喜懂不懂,人生三大幸事之外最大的幸事。”
尼尔巴斯听见从远处传来的声音,他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那个刚来艾尔文没多久,现在却当上了洛兰事务官的传奇少年。他心中很敬佩这个少年,甚至有时很羡慕那个少年的勇气;他明明和自己,都受到恶魔的诅咒。但是却能仿若无事的和人交谈。他脑中不止一次想过,如果自己和他一样,当着众人的面宣布自己是伪装者,村民们会不会像对待这个少年一样对待自己。
从远处走来一个黑衣少年,少年的那双眼睛,深邃如黑夜。就连他看见到那双眼睛,仍有一种内心被看透的感觉,从这个名叫丁然的少年出现在艾尔文以来,他一直远远的避开他的视线,他是伪装者,内心充满黑暗,他不敢和那双清澈的双眼对视。尼尔巴斯看着两人牵着手朝清水河走去,女孩的脸上,从那个少年出现后,就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尼尔巴斯跟了上去,跟在了他最不想接触的两个人身后。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跟着他们,但他对那个从阿斯特罗斯手上救下他性命的人许下过诺言,他发誓会照顾好她的女儿。
尼尔巴斯紧紧的跟在身后,距离被他保持的很好,对于这一点,尼尔巴斯可以用他祖上夏皮罗·格拉西亚的名义保证,这个距离绝对不会被事务官给察觉。他紧紧的跟在他们身后,穿过了拥挤的人群,离开了铁匠铺的范围,一直走到了清水河畔,这里,距离铁匠铺的距离已经很远,附近也没有其他村民,除了前面两个准备去新家落户的少年少女。
“咦?”尼尔巴斯发出一声轻呼。只是一转眼的功夫,前面的两人就不见了踪迹,他赶忙转动脑袋,打量着四周,希望可以发现刚刚的两个身影。
“你是不是在找我们?”丁然从尼尔巴斯身后的大树后出来,朝着尼尔巴斯问道。
尼尔巴斯没有说话,就是静静的站着,他不知道的是,在丁然的眼中,沉默就等于最坚定的回答。
“看来是了,我听龙儿说,你是个伪装者。”丁然平静的对尼尔巴斯说出了这个他隐藏了四年的秘密。
尼尔巴斯在听见这话后,猛然间朝着远离丁然的方向跑去,他知道,这时候要是被丁然抓住,自己必死无疑。他非常确定这一点,哪怕在成为伪装者之前,他是大陆上最为出色的大神官,他帮助过的人数不胜数,他扫除的伪装者不计其数,他的祖上,是打败混沌之神奥兹玛的五圣者。这些数不清的荣耀,都抵不过他是一个伪装者的污点,他已经被神教除名,已经被世人遗忘。
曾经的生死之交,情如兄弟的“一岩碎拳”。会在见到自己的时候,像打碎岩石一样打碎自己。从前对自己最为崇拜敬仰的未婚妻表妹歌兰蒂斯,也会把自己当成死敌;像对付普通伪装者一样对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