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被他们围攻的那人是我大秦人士?因为听不懂他们的荒狼话,故而一言不发,专心对敌。我且伺机而动,若是这人不敌,我便出手阻拦,定要将此事问个水落石出。”
而张谦君这时耳中,忽地传来呜呜破空之声,张谦君阅历丰富,只一下便听出是一条软鞭,当是场上某人取出的。只听得又是啪啪几声,那三个荒狼人的喝骂更为凶横了,想来是被他们围攻的那人取出了兵刃而且伤到了他们。
忽然,只听见啪的一声巨响后,那呜呜破空之声戛然而止,而那三个荒狼人大声喊叫,语气中好似有些兴奋,然后他们一同发出怒吼,“啵”的一声闷响发出,然后便是一声女子的娇喝。
张谦君知道,应当是某个荒狼人拼着被对方抽中的疼痛,扯住了软鞭,而另外两人一同出手,将软鞭弄断,而被围攻之人竟是一女子,这不由得叫张谦君好生诧异。
紧接着,他又暗生怒火,如此深夜,三个荒狼人在城郊围攻一位女子,岂非是图谋不轨、非奸即盗?
正欲出手,张谦君却听见不远处忽地传来一道断喝:
“住手!”
张谦君听见这一道声音响起,心中又惊又喜,趁着这道声音响起吸引场中人目光之时,他已翻身而起,可手中握着的剑柄却渐渐松了,他目光炯炯,附低身子仔细观察场中情况。
一条被扯断的软鞭弃置于地,成为了分明的界限,更靠近自己一方的是一道纤长的身影,宽厚的大氅遮盖住了她的身形容貌,可随着这人背影剧烈的颤动,女儿家特有的喘息却证实了她的性别。而月光照耀之下,张谦君看见对面那三人果然是三个荒狼人,且个个身材魁梧、满脸虬髯,看上去煞是凶恶。
此时,听见了那声突如其来的断喝,那三个荒狼人一时间有些迷惑的东张西望,却一无所获,然后其中一个用很生硬的中原话开口道:
“什么人?”
只听得刚刚发出断喝的那人开口道:
“他娘的,你们三个不成器的荒狼强盗,深更半夜,在荒郊野岭欺负一个姑娘,教小爷我看的好生来气。”
说来也奇怪,这句话仅仅短短的几十个字,可是那声音瞻之在前、忽焉在后,是从四面八方发出的,就好像开口的这人有十几个分身,正围在周围一同开口似的。
可是,这世上再玄妙的武功,也不能让人如同传说中的仙人一般拥有分身之术,那这种情景又当如何解释?
张谦君却心知肚明,之所以这声音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忽远忽近,是因为说话之人一边开口一边四下移动,轻功固然极高,但在奔跑中说话丝毫不见滞涩,则更显功力。
那个会中原话的荒狼人愣了一下,然后低声和同伴商议了几句,随后解下腰间水囊放于左手,眼神机警,神情郑重的开口道:
“弄什么鬼,快快现身!”
只听得在众人西首,那人开口道:
“好!”
就在这个“好!”字出口的一瞬间,那荒狼大汉手中的水囊就已掷向西面声源之处,然后,他就看见一把剑飞来,斩破水囊,然后插在了自己面前的地上。
三个荒狼大汉见飞剑已至,想来正主也随后而至,三人齐齐握紧兵刃,向西而对,蓄势待发。
可是放眼望去,西面哪有半个人影?
三人都是一愣,然后那个会中原话的荒狼大汉瞟了一眼插在地上的那把剑,只见剑身两侧各铸有两排小字,又在铸刻的凹槽内注以金墨,上书——
浪荡风流子,笑尽世间书。
这时,他的脑后却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在找我么?我可不在你跟前。”
他立刻回身一刀,可是眼前白影一晃,这一刀就已落了空,那道身影一个翻身,就已越过自己三人头顶,落向了插在地上的长剑,然后只见那人足尖一点,就已稳稳的站在了剑柄之上。
只见月色清泄如水,牡丹盛放似锦,一道白色身影飘然立于剑柄之上,微风拂过,其身形轻盈如浪、随风而动,不是江笑书又是谁?
江笑书约莫二十岁上下,身长八尺,长身玉立,长发后梳披肩,额前有两缕龙须微卷垂下,一张瓜子脸上,眉似飞剑,鼻梁高挺,已是十分英俊,更有一双狐媚眼,生来自有风采,虽漫不经心,可顾盼之间却又流光溢彩,教人看上一眼便难以忘怀。
他本来眼神凛然,冷冷盯住对面的三个荒狼大汉。可是却突然悄悄瞟了一眼身旁那个先前被围攻的女子,只见这女子身着大氅、连帽盖住头部、脸覆面纱,浑身上下只露出眉眼。
借着清寒的月光,他瞟见这女子生着少有的一对剑眉,英气勃勃,而当他看见她眉毛下那对灿若繁星、明澈如水的双眸后,一刹那,心中剧震,竟是有些移不开眼。
好美的一对眸子!
见他望向自己,那女子却无半点娇羞,反倒眉头微皱,下颌轻抬,迎上了对方的目光。
“咳!”江笑书立刻转头,然后足尖一提,将插入地上的长剑挑起,飞身接住后,指着对面三个荒狼大汉道:
“我江笑书今日,定要好好惩戒你们这三个恶贼,我要替天救美、英雄行道!接招吧。”
说罢,他长剑一振,便已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