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冷颤时,老六的手腕也不由自主的抖动了一下,他忽的看见那张纸条的背面好像也写的有字,他将纸条翻过,发现上面用红亮的辣椒油弯弯曲曲的写了两个字——
张嘴。
这令他好生不解,正欲呼唤同伴,嘴刚一张开,他手中的纸条突然碎成了两半,一道剑光从破裂处刺出!
他已发不出声音,因为剑尖已经刺入了他的口中。
老三命令老六去开门,自己将一直俯趴着的韩抚扶了起来,可奇怪的是,韩抚被救起时,想象中的欣喜之情却没能在他脸上浮现,相反,韩抚虽然口不能言,但是他的眼神却死死的瞪着老三背后,他的眼神充满了惶急与惊恐,好像那儿蹲着只恶鬼似的,。
老三见韩抚这般模样,心中突的一跳,他立刻抽出怀中短刀,不假思索的向后方本应空无一人的地方斩去。
“叮!”的一声金铁交击之声响起,老三即刻转身,额头上的冷汗已经如黄豆般滚落而下。
他知道,若是自己慢了哪怕半分,对方的剑便已将自己钉死在床板之上。
老三转身后,看见门口的老六和一旁的老四不知何时已经倒在了地上,二人都是口中受刺,鲜血尚在喷涌,甚至气息都还未完全断绝,可是自己却毫无察觉,而在自己身前,出现了一个身着白衣、相貌英俊,生着一对狐媚眼的年轻人,这青年右手的长剑不知何时已经收回,倒持于手,左手却抓着一个鸭掌,正在大口咀嚼,似乎是肉质有些坚韧,他牙齿咬住了鸭掌,头拼命晃了几下,油脂与辣椒四溅,这才撕下来一块肉。
这青年一边咀嚼着鸭掌肉,一边含糊不清的对老三说道:
“嘿嘿,你的本事倒是比这两个蠢货大些,最后一刻终究是让你反应了过来,看来你们三清教派来的倒也不全是些臭鱼烂虾,总算没教我太过失望。”
老三握紧匕首,全身戒备,对着青年道道:
“哼,好一个‘天绝鬼道’,江笑书,看来情报中说的不错,你果然学得那传闻中精于隐藏和刺杀的鬼道之精髓,刚才若非韩大人眼神有异,只怕我也莫名其妙着了你的道儿。”
江笑书抛下鸭掌,随意的擦了擦嘴,有些疑惑的歪头问道:
“豁!还有心思夸我两句呢?看你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莫非认为你今儿还跑得掉?”
老三冷笑一声,并不搭话,只见他忽然手中匕首一转,竟然向身后靠在床上的韩抚胸口刺去。
韩抚见刀刃刺来,立刻就要捅自己一个对穿,吓得魂飞魄散,饶是他外号叫“铁郎中”,可这时却白眼一翻,吓得昏了过去。
江笑书本来一直胸有成竹,这从他赶在三人之前归来,不但将坐在地上的韩抚转移到了床上,而且还在门口好整以暇的吃完了午餐才出手就可以看出。他将这三人逃跑、反击的路线都已心中推演了数次,确定万无一失,可是他却没能想到,这三清教中人居然如此狠毒,眼见任务不成,居然宁愿杀死同伴,也不愿意让自己将韩抚带走。
所以老三这一刺,着实令江笑书大吃一惊,眼见匕首去势极快,立刻就要在韩抚身上捅一个透明窟窿,江笑书长剑疾引,使出一记“白蛇吐信”,挡向老三的匕首。
而老三在江笑书手腕一抬之时,就立刻撒手,匕首好像飞刀一般继续飞向韩抚胸口,而他自己则拔足便奔,向着窗口一跃而出。
江笑书只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图,便是依仗着自己必须救下韩抚,从而逃脱。可是脑中想的和现实却是两码事,江笑书手中长剑挡住匕首,刀剑相交时,只感到一股大力自剑尖传来直至整条手臂,看来这老三虽然轻功泛泛,可是这手上的力道和内力却比之江笑书强了许多,格开匕首,江笑书的半条臂膀却如遭雷击,竟是酸麻的有些抬不起来。
而此刻,老三已经即将跃出窗外,要知道,窗外便是长安城繁华的街道,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老三的样貌江笑书又未必能记清,若是让他得逞混入人群,只怕江笑书就再也找不到他了。江笑书心中暗骂这厮好生狡猾,可是身子因为余势不由自主的前冲、手臂酸麻又未曾消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逃出。
此时,老三一跃而出了窗口,心中暗道一声侥幸,正自窃喜之时,他却发现自己所站的三楼窗外的屋檐上,正站着一个人——
容貌极美的女子,青丝如瀑,身材高挑,剑眉璨眸,瑰姿艳逸,更奇异的是,她的右眼角下,有着四颗淡淡的菱形泪痣,好像仙人抚摸留下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