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却昂起了头,骂道:
“你们这帮天杀的狗贼,杀了我父亲和哥哥,还想问我救命恩人的下落,我绝不……啊!”
女子的痛骂戛然而止,原来是跪在地下的俞茂基手忙脚乱的爬了起来,抬手便狠狠的抽了这女子一个耳光,打断了她的谩骂,然后骂道:
“你闭嘴!你爹和你哥死了,那是他们罪有应得!既然忤逆了大王们,岂有不死的道理?现下你们李家就只剩你这个贱人了,你要死便自己死,莫要连累我们俞家!”
这女子捂住自己的脸,十分诧异的看着俞茂基——明明昨日,眼前之人还含情脉脉的拉着自己的手,说将来俞、李两家联姻后,他做了自己的夫君,要保护自己一生,半点也不让自己受委屈,那时他的身影是那么的高大,掌心是如此的温暖。
可是现在,他非但对自己挺身而出保护众人的父兄恶语相加,还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抽在了自己脸上……
她十分诧异的道:
“茂基哥,你……”
“别叫我的名字!”俞茂基大喝道:
“小贱人,也不瞧瞧你刚刚赤身露体的丑态,你这不知廉耻的女人,我先前同你扯上关系,真是瞎了眼,快闭嘴!”
俞茂基愤怒的咒骂完李氏女子,随后转过头来,立刻换上满脸谄媚的对沈寨主道:
“大王,您且让小人带路,定能寻得那个荒狼蛮子,届时您杀了他,为自己兄弟报了大仇。我们再将这些金银珠宝上贡给各位大王,你们拿回去好好享用……哦对了,还有这个贱人——”
他忙不迭的指着李氏女子,道:
“这贱人如此不明事理,冲撞了大王您,您尽管把她带回去,好好玩玩儿,我敢打包票,她还是个雏儿,包管大王你满意……”
那沈寨主似乎有些诧异——他做这一行也有十余年了,可是像俞茂基这么配合的人,却也是头一回见,俞茂基把他能想到的、没能想到的通通说了,倒教他说不出话来了。
沈寨主抬脚在俞茂基脸上轻轻踢了两脚,笑骂道:
“嘿嘿,我倒是头一回见到你这种脓包,带路吧!去找那个荒狼人。”
“是是是……”俞茂基的脸被沈寨主的臭脚蹭来蹭去,可是他好像很陶醉似的闭着眼,连声称是。
沈寨主一声呼哨,手下便将其余人全抓了起来,那李氏女子这次被抓时,已全然不会反抗,任由几个见色起意的贼人揩油乱摸,她却好像死了一般无动于衷。
毕竟短短一个时辰,父兄遇害,自己险些遭到玷污,唯一认为可以依靠的俞茂基,却将自己当作他活命的筹码,主动提出要把自己送给山贼蹂躏。这一切加起来,已让她彻底失去了希望。
前方,俞茂基仍笑容满面的给匪徒们引路。
…………
盛于烬终于打到了一只野鸡,他将野鸡烤熟了,拿了棵树枝串起来边走边吃,寻到官道后,他回过头去看向来路,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语:
“格狗日勒,外面这些人硬是稀奇的很,刚开始叫我盛公子,然后又是盛小哥,再然后就喊乡下小子,最后突然又说我是什么盛英雄……”
他忽地想起了师父曾经说过的一种动物,那种动物生活在南诏以及海外琼州一带,是一种蜥蜴,它们呆在什么颜色的树上,就会变成什么颜色,叫什么名字来着?必艺?裨益?还是……
避役,又称变色龙。
想起俞学超等人神乎其技的变脸术,盛于烬摇了摇头,他不解的道:
“日,硬是搞求不懂……”
说罢,他嚼着野鸡,继续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