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说,封桀又强大又有谋虑,还深情专一,还有疯批属性,在历史上就差点成功颠覆周朝,牛逼厉害极了。
他一个宅男,又没有史书上周朝皇帝厉害,现在还穿成了封桀的死对头,那不赶紧刷好感度抱大腿,难道等着被封桀五马分尸吗?
周喆心里跟明镜似的,但是这些话他又没法说。
古代社会欸,他说了,也没人信。
林诺瞧着他脸上的表情一会儿一个一会儿一个,一个一个解读下来头疼。
她扶额说道:“皇帝,哀家瞧你刚才对封桀的维护劲儿,还以为你喜欢上他了呢。”
“怎么可能!”
我可是直男!
周喆在心里呐喊。
抱大腿归抱大腿,不要拿直男的清白开玩笑好吗?
这是原则问题。
“坊间时有龙阳之风,皇帝既然不好这个,哀家就放心了。”
周喆闻言,灵光一闪,“太后,你莫不是以为我那个封桀,所以才生气断他手吧?”
林诺沉默了。
那就是默认啊。
周喆无语极了。
林诺叹了一口气,“你久不去后宫,哀家也是担心你。”
周喆腹诽,他久不去后宫跟封桀又没什么关系。
林诺大抵能猜到周喆的想法,于是顺水推舟胡说八道:“后宫前朝息息相关,你久不去后宫,后宫妃嫔寂寞,前朝难免动荡。”
尼玛。
说白了,他还是要去后宫当鸭子。
林诺:“哀家看今日就很好,桃花开了,你正好摘几枝桃花送到后宫。”
换帝皇周喆,林诺这一句就足够砍头了。
皇帝去不去后宫,宠幸不宠幸谁,轮得到你一个太后指手画脚?
简直是放肆!
但是宅男周喆只会说:“朕知道了。”
林诺挥挥手让周喆退下。
琳琅一边朝着林诺走过来,腿肚子一边哆嗦。
妈呀。
吓死她了。
从太后娘娘到后花园开口说第一个字,她身上的抖就没停过,生怕皇上一个不高兴,废了太后,幽居冷宫,再下令把太后殿的所有人都处死。
“太、太、太……”
琳琅端着茶水盘子的手还在抖,跟帕金森似的。
“抖什么?”
琳琅跪下,哭了。
不是她想抖,是怕啊。
咱们皇上啊,那杀人不眨眼的。
不过,今日皇上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
……
周喆回到寝宫有一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他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天啊。
封建时代也太可怕了。
当皇帝太惨了,上面有太后压着,下面有群臣攻击。
后宫还有妃嫔虎视眈眈。
呜呜呜……
他就一个普通人,就不能让他安安静静的当个米虫昏君吗?
福如海小心翼翼的偷瞄着少年天子的脸色,心里纳闷极了。
这皇上的想法他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了?
福如海试探的说道:“皇上可是对太后娘娘今日的做法不满?”
早该不满了。
他一个太监都看不下去了。
后宫不得干政。
太后娘娘不仅干政,还对皇上毫无尊重,简直岂有此理。
周喆闷闷的嘀咕,“不满又能如何?”
难不成他还能废了太后?
福如海进言道:“是否要下令将太后幽居冷宫?”
周喆身子抖了一下,“你疯了吗?那可是太后啊。”
看太后那架势,再想想林家的将军,禁卫军首领,朝中的威望。
说不定林家早就想谋反了。
幽禁太后?
他不要命了啊。
等着给太后递刀,废了他这个皇帝啊?
再说了,他又不是太后亲生的。
那还不是说废就废。
福如海不知道周喆的想法,实在是理解不了周喆既然对太后不满,为什么又要一忍再忍。
他压根儿就没往林家势大那里想去。
毕竟,林家是出过几个将军,那又如何?
林家出了将军,那就只是将军而已,军权在皇上手里。
再说了,大周朝将军多了去了,他林家又不是很特殊。
林家二郎是在宫中当值,名头是禁卫军统领。
禁卫军二十三个统领。
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太后就更别提了。
太后又没实权,只是个太后而已。
当年跟着先帝的时候也是因为孝诚惠被封为皇后,也不是多受宠爱。
先帝对后宫冷淡,对后宫多有尊重,但是没有特别宠爱过任何一个人。
当今皇上,上位就是实权皇帝,开辟疆土,斩杀贪官污吏,动则抄家灭族,惧过谁?
福如海想不通便不想了,只恭敬的说了一句,“陛下仁慈。”
除了仁慈他也想不出别的说辞了。
过了会儿,小太监过来,“皇上,太后头风犯了,张太医被太后叫过去了。”
张太医是骨科圣手,是太医院最好的骨科大夫。
这个封建时代,医术进步很慢,准确的说奇差无比。
周喆不想赌,也不敢赌。
万一封桀手真的残废了。
以后等封桀做大,开始造反,那不得杀了他啊?
周喆冷汗直冒。
不行不行。
必须把张太医叫过来给封桀看手。
周喆脚步匆匆的来到太后宫,在门外焦急的来回踱步。
林诺则悠哉悠哉的让张太医给她看病。
张太医把脉后,眉头就没展开过,“太后娘娘,您这病陈年痼疾,怕是很难调理。”
“这么说,你是治不了哀家的病了?”
张太医双膝跪下,“臣有罪,臣无能。”
林诺吃着琳琅剥好的瓜子仁,“刚才哀家派人去叫你,你跟哀家的人说收到皇上的旨意要去给人看手?”
张太医低着头答:“臣一介太医,一切都是遵照皇上的旨意办事。”
林诺淡淡的说道:“哀家的身体哀家心里有数,抗不过几年了。只是啊,这黄泉之路,哀家一个人走有点孤单,想找几个人陪哀家一起走,张太医,你可愿意?”
张太医瑟瑟发抖。
愿意个屁啊。
您是太后,您快死了,那您就自己一个人那啥呗,干嘛为难他一个正值壮年,前途远大的皇朝太医?
太后这是越老越疯魔了啊。
“张太医若是不愿意,哀家也不好强人所难。”
林诺和张太医的距离十分的远,中间还隔着幕帘,这就导致她的声音飘荡在空荡荡的宫殿之内,给人一种极度诡异的感觉。
林诺:“不过这黄泉之路,总要有几个人陪着哀家走哀家这心里才痛快。
变态。
张太医心里骂了一句。
林诺说道:“我选了几个人,张太医感兴趣吗?”
“臣不敢。”
林诺对琳琅点了点头,琳琅恭敬的端着纸来到张太医面前,将托盘放下,托盘内写着好几个人的名字。
张太医冷汗直冒。
尼玛。
太后是真的疯了。
居然要这么多人给她陪葬。
张太医看着看着,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封桀。
封国质子?
太后不会是老来俏,还看上俊俏小质子了吧?
看不出来哦。
先帝死都死了,还被戴了一顶绿帽子。
但是,太后给他看这个名单干什么?
林诺是不知道张太医这个闷骚男在想什么,知道了,肯定拖着他一起走黄泉路。
林诺问:“张太医,这上面可有你认识的人?”
张太医点点头。
“哀家想看到他走在哀家前头,但是别走的太早,你明白吗?”
果然有一腿。
这小质子,看年龄不过二十来岁,太后都四十多,身体挺好啊。
张太医额头贴地说道:“臣明白,请太后放心。”
不就是下点慢性毒药吗?
没事,这个简单。
他熟。
再说了,这事儿还能有他选择的余地?
太后连给先帝戴绿帽子都暗示给他了,他要是不把人给宰了,太后只要一直指定他给看病,临死来一句太医院不中用,就能直接把他给咔嚓了。
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能多活一天是一天。
他怕死,从来都不和任何人硬碰硬,何况是太后。
这张太医明白得也太快了,林诺都有点蒙。
“真明白,还是假明白?”
“臣真的明白了,请太后放心。”
林诺表示怀疑。
怎么有种不详的预感?
林诺招招手,让张太医上前,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张太医一脸我懂得的表情,拼命点头。
果然不愧是太后啊。
占有欲太强了。
知道小年轻精力旺盛,不安分,还让他下点让小年轻精力旺盛不起来的药,让小年轻别在外面乱搞。
张太医暗自下定决心以后绝对不要得罪太后。
这种女人又疯又狠又毒,占有欲强,要是再恨上某个人,那非折磨得你生不如死不可。
张太医在太后宫和林诺聊着,自己脑补了一大堆。
周喆实在是等不下去了,先行一步去看望养伤的封桀。
周喆心疼的看着封桀受伤的手臂,眼眶红了一圈,“很疼吧?”
封桀好笑的看着他。
明明受伤的是自己,这小帝皇却弄得仿佛是他伤了一样。
封桀伸出手,“你亲亲它,它就不疼了。”
“别开玩笑了。”
周喆嗔了封桀一眼,道歉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你也别怪母后,她是看我最近和你太亲近了,误以为我和你是……”
“是什么?”
“就是……哎呀,龙阳之癖。”
说到最后四个字,周喆脸红了,红扑扑得像熟透了的红苹果。
封桀愣了一下,嘴角忍不住的上翘。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跟母后解释过了,我和你就是纯洁的兄弟关系,什么都没有。我是直男,纯纯的直男,只喜欢女人。”
周喆极力的撇清自己和封桀的关系,生怕这位美强惨偏执疯批因为名声败坏记恨于他,以后对他下毒手。
可是他越解释,封桀的脸色就越难看。
他咬着牙关问:“是吗?我和你如此清白?”
“母后已经相信……唔……”
封桀单手按住周喆的后脑勺,一口咬了上去,细细品尝,直亲得少年帝皇腰肢发软才放开他,“现在,我们还清白?”
“你……”
周喆瞪大了眼睛,似乎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封桀舔了舔唇,真甜,他再度亲了过去。
门吱呀一声开了。
张太医:“……”
张太医迅速捂住眼睛,又退了出去。
妈呀,皇上也在,门口怎么一个守卫都没有?
这封国的小质子是个妖孽啊。
前诱太后,后勾皇上。
难怪太后担心这小俊男不安分,要他下点药停了那功能呢。
简直是祸国妖男。
作为一名虽然时常墙头草,但是忠心耿耿的臣子,张太医不由的感叹幸好太后打算带这妖孽去黄泉,并且他下定决心要帮助太后除掉此等妖孽,以正皇纲。
周喆慌乱的推开封桀,仓皇出逃。
张太医敲门而进,“封世子,臣奉皇上之命给你看病。”
“嗯。”
封桀点头。
张太医给封桀检查之后,开了药方,封桀检查之后,确定药方没有问题,交给方询跟着张太医去拿药。
封桀丝毫不避讳的对方询说:“要紧跟在张太医身后拿药。”
张太医恭敬的低着头,心里琢磨着,这玩意儿这么谨慎,说不定拿了药也不肯用,太后交待的任务不好办啊,得想个办法才行。
周喆跑了好远好远。
福如海带着人在后面追。
春天的风轻柔的抚摸着他发烫发热的脸。
一颗心噼里啪啦的跳着。
周喆嘴里说着不不不,我是直男,脸上的笑容却挡都挡不住。
他回到寝宫,一会儿痴笑,一会儿捶打自己的脑袋,就像中邪了一般。
福如海感觉太辣眼睛,让宫内的人全都回避。
过了一会儿,福如海端着后宫妃嫔的牌子走了进来,“皇上,该翻牌子了。”
周喆脸上的春光瞬间阴了下来。
要像鸭子一样去伺候女人了。
苦逼。
周喆一个一个的看过去,问:“哪位妃子和太后关系甚深?”
福如海再一次震惊了。
陛下不仅事事以母为尊,如今连宠信后宫都要考虑太后的想法。
陛下实在是太孝顺了。
简直是古往今来天下第一孝!
福如海内心汹涌,面上却很平静,“回皇上,柔贵妃。”
“那今日就去她那儿吧。”
周喆将柔贵妃的牌子翻了,沐浴更衣。
躺在浴池里,他再一次深思,为什么古代那么多人想当皇帝?
处处被人压没自由就算了,还要去后宫当鸭子。
有什么意思呢?
还有什么皇权至高无上,说得有多么多么吸引人,为什么他就感觉不到呢?
果然,他这种受过现代教育的和封建皇帝就是不一样。
他是一个脱离了名利这种低级趣味的男人,是一个出尘脱俗的男人,是一个不被权力诱惑与腐蚀的崇高的男人。
周喆被自己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