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曾想,陆平安非但不知悔改,反而一直强词夺理,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
“好,好,好!”
陆来福咬牙切齿,连声说三个“好”字。
“你若是再执迷不悔,那我就将你送入牢狱,你不是将韩信那毛头小子奉为圣人么,那你就陪他一起下黄泉好了!”
陆来福的气话脱口而出,他也就陆平安这一个独子,必然是不愿意看到白发人送黑发人的。
这些话,也只是为了吓唬一下陆平安,让其知难而退,铩羽而归。
“随便,反正我没错,如今暴秦当道,人人得而诛之,爹,你若是再执迷不悟,不仅乌纱帽难以保存,就连我们陆家说不定也会遭殃。”
陆平安心一横,一心为陈拾开脱罪名,至死不罢休!
“你休要再一条道走到黑了,说的什么糊涂话?反贼的军队怎么可以抵抗大秦的铁骑?”
“爹,你别这样。”
陆平安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宽慰道:“爹你知不知道,韩先生有经天纬地之大材。”
陆平安一改往常公子哥吊儿郎当的做派,语气严肃起来。
“不论是才学,还是格局,韩先生的理念都远远超于常人。”
“如今局势动荡不安,暴秦当诛,像韩先生这样的人才决然不会止步于淮阴县这弹丸之地,他的光辉必然将照射在更多人的心里!”
听闻,陆来福身子一阵哆嗦,尤其是那句“暴秦当诛”,更是让他心生梦魇。
毕竟在其位,谋其职,陆来福好歹也是秦朝的官员,亲生儿子的一句暴秦当诛,身为秦朝的地方官员,他该如何自处?
但是,陆平安的这番言论却也激起了刘县太爷心中的一番激荡。
他知道平日里陆平安虽然像个纨绔子弟,也只是存于表面之上,其实他这个儿子还是颇为明事理的。
如今为了一个小小的韩信而引起如此激烈的反抗,若不是被那韩信洗脑了,就是真的被其人格魅力所折服。
想到这儿,陆来福越发对韩信这个人好奇起来。
只是不知道这韩信是虚有其表,还是另有真才实学。
诚然,一篇《过秦论》在淮阴县及周边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可也仅仅只是一篇文章而已。
对于陆来福这种实践出真知派的官员来说,这种纯理论派还是上不了台面的。
毕竟秦朝这些年来,理论派的儒家知识分子没少受到迫害。
陆平安抑扬顿挫的叫嚷,之后极为虔诚匍匐在了地上。
“列祖列宗在上,我爹不明事理,我陆平安完全是为了我陆家着想,完全是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着想,如若有半分虚言,宁愿受天打五雷轰顶之痛!”
此番毒誓一出,陆来福犹如遭到雷霆一击。
竖子竟然如此上头?这也太可怕了些。
陆来福忽然感受到了陈拾的威胁,这种蛊惑人心,妖言惑众的能力究竟有多可怕?
哪怕陆平安对陈拾的学识表以崇拜,也不至于如此火热吧?
至少陆来福是不愿意看到陆平安失去自身的判断以及理智的。
往更深层次遐想,假以时日,这种挑动人心的能力一旦上了台面,韩信岂不是真的能做到一呼百应?一呼千应?
“斩木为兵,揭竿为旗,天下云集响应,赢粮而景从。”
陆来福暗自揣摩着陈拾的言论,就是一阵头皮发麻。
就在这时,摆放着牌位的木桌之上。
徒然间,香炉之中,冒着袅袅青烟的一束焚香,竟然毫无征兆的齐刷刷的一下子折断,彻底停止燃烧!
“爹,快看,列祖列宗显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