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师爷搞清楚,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县令把师爷喊书房去,屏退左右,着急问:“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师爷道:“孙大棒是跟着千户大人左右混的,跟千户大人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过,他们原先是外乡人,千户大人受伤回乡养伤,就把他们弄去了大湾村,他们住的房子也是千户大人给修的。”
县令拍桌子:“这下麻烦了!”
“生死兄弟啊,千户大人必然不可能袖手旁观!”
“咋整啊!”
县令攥着拳头,双手背在背后,烦躁地在家里来来回回地走。
师爷继续道:“钱家婆媳两个,很得千户夫人的喜欢。也很得千户家的公子小姐们的喜欢,钱大娘出事儿,公子小姐们都哭得不行。
钱大嫂也是,在千户家很有脸面。”
县令:……
“这他娘的咋整啊?”
麻烦!
师爷拱手道:“既然两边儿都不好得罪,不如大人就直接秉公办理!”
“再说了,告发的是孙家自己的人,可跟旁人没有关系。”
“那孙大棒怪也怪不到您头上来。”
“千户大人也怪不到您头上来,谁让孙大棒自家后院儿起火?”
县令深以为然。
他道:“那就派人去大湾村,将一应涉案人等捉拿归案!”
“带上仵作,去钱家开棺验尸!”
“是!”师爷领命,出去安排。
捕头带着人浩浩荡荡地进了大湾村,村民们连忙去禀告村长,村长匆匆赶来,拱手行礼,赔笑着问:“敢问诸位官爷,来咱们村可是有啥事儿?”
因着这个村出了个千户,捕头对村长还是很客气的。
他拱手道:“是这样的,你们村孙大棒家的,孙吕氏拿着状纸去衙门击鼓鸣冤,说她婆母指使她伤害在千户家干活儿的钱大娘,同时往她的洗衣盆里藏了石头,以至于洗衣盆太重,把钱大娘给砸死了。
然后孙曾氏又将她哄骗上山,推下悬崖,她被人救后养了一段时间的伤,现下才有时间去县衙告状……”
状纸上就写了的事儿,没必要隐瞒,捕头全说了。
村民们跟听天书似的。
回过神儿来之后纷纷道:“孙家老虔婆本来就不是个东西,没想到她竟然那般恶毒!”
“这老虔婆盯着人家钱大娘婆媳两的活儿好久了,成天在村里上蹿下跳,撺掇别人去挖这个墙角,没人搭理她,没想到她竟然下黑手!”
“可不是么,我道那吕氏平日里洗衣服都是躲着人,那天怎么就跟钱大娘凑到一块儿堆去了……”
同样不想被雷劈的捕头捕快们:被告名声这么差,原告说的搞不好是真的。
村长闻言更是不敢耽搁,连忙带他们去孙家,说句心里话,他就想将孙家人赶出村子。
随便哪个村子,都容不下恶人。
无论哪个村长,都希望自己村子里的人一个比一个善良好管教。
见村长一点儿替孙家人说话的心思都没有,而且也没提醒他们孙家人和千户家的关系,捕头的脑袋里刮起了风暴,迅速分析起情况来。
恐怕这孙家在村里不得人心,还恐怕这孙家跟千户的关系不过是上下级的关系而已,想说多好,其实不见得。
捕头心里有底了。
当然,没底他也得抓人,放不得水!
可不敢助纣为虐,黄得贵的坟头都还没开始长草呢!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到了孙家,正好孙大娘和孙大棒以及孙芙都在。
“谁是孙曾氏?”捕头进门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