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到之处,军士们无不兴奋地站得笔直,一张张面孔顺着熊午良的方向缓缓转动。
刚才那个千人队开了个头——之后熊午良每路过一支千人队,千夫长都会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带领他那一千名汉子忘乎所以地欢呼——
“新!君!万岁!”
“君上!万胜!”
“大王万岁!大楚万胜!”
“愿为大王效死!”
在数以万计的郢都国人的围观下,曲阳新军这支精悍的重步兵军团,再次展示出了十足的威风——这可不是什么花拳绣腿的仪仗队。
这个方阵里面的每一名士卒,都是喋血沙场的精锐老兵。
其中相当一部分老军卒,已经跟随着曲阳侯在战场搏杀了近十年的时间……从最初的攻越之战到刚刚结束的靖难之役,经历无数次战役,战场经验简直难以用言语形容。
他们竭尽全力打磨光滑的甲胄上,依稀仍可看见刀劈斧凿留下的印痕。
如此强兵,怎能不令国人振奋?
闻风而来观礼的万千国人也按捺不住兴奋,跟着那些军士忘乎所以地欢呼起来……尖叫声、欢呼声此起彼伏,每一个千人队的呼喊声,都能引起数万国人的共鸣。
上午十一时许,是巫师确认的‘吉时’。
熊午良登上青铜轺车,在一万曲阳新军的护卫下,缓缓前往【云梦泽】北畔。
当年楚昭怀王会盟称霸,便是在【云梦泽】北畔——这里是楚国历来举行所有大型活动、庆典的地方。滔滔云梦泽北畔够宽敞、够大,茫茫水泽也够壮观……足以满足任何一位想追求排场的楚王的任何要求。
上千位楚国的大小贵族悉数就位——回想历代楚王登基,似乎还从来没把这些贵族大夫们聚得这么齐过。
熊午良在巫师和礼官的引领下,登上早就铸造好的高台。
放眼望去,大楚的红黄色旌旗望不见尽头。
在高台上,巫师围在新君身边,跳着某种让人看不懂的神棍舞蹈……熊午良则手持一卷鹿皮,大声读着上面艰涩难懂的字句——这是传统的禀告上苍、禀告先祖的环节。
熊午良站得很高,声音被风吹散了,底下的人很难听得清新君到底在说什么。
但是这并不耽误贵族、百官、士卒们兴奋而狂热的情绪;数以万计闻风前来观礼的百姓也屏住呼吸,遥遥望着高台上那个近乎看不清的黄色人影。
赶来观礼的北方六国使者们的脸色则各自不一……很难描述他们此刻的心理活动。
一番冗长的仪式之后,满脸倦怠的新楚王在巫师们的簇拥下,从高台上走了下来。早就在底下等候的楚国官员、贵族们迫不及待地涌上去,争相表达着对大王的忠心。
熊午良瞥了一眼边上脸色复杂的六国特使,对着司职大典的太师召滑微微一笑,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