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孟渐渐将这李鬼版的华山刀法,向下削减和精炼,以他现在的武功境界,堪堪缩减到三刀,再想精炼如一,已经是力有未逮。
什么时候能把这三刀练精练巧,再尽数忘却化为一刀,将这一刀天衣无缝的嫁接进盘王刀和伏波刀中,他就可以称得上刀法大家了。
畅快淋漓,老孟抚刀而立,信手一掷!破军宝刀锵地一声!顺滑落入绿鲨鱼皮鞘。
此刻未时已过,已经快下衙了。
天色阴暗,呵气成霜。
何老尚书养外室的私宅,小花园中的一处精舍。
屋外北风卷地,寒冷无比。室内泥炉火炭,温暖如春。
钱伦钱账房,严骥严先生,与鹞兵的首领张广元和姚文仲,这些老孟麾下文武和后勤的主脑,聚在了一处。
孟校尉设宴,宴请诸人,虽然是寒冬时节,还是让人在黄河上凿冰捕鱼,弄了两尾大鲤鱼烧了鱼烩。
孟大人给严骥先生敬了一杯酒,又与张姚二位碰了杯。
“鹞兵和洛阳卫军的三千士兵,比拼的咋样了?”
孟义山先询问最关心的,这可是刘礼输了银子才被迫拿出来干私活的大营精锐,连作战耗费都是要孟义山这边负责。
“还不错,这些鹞兵本来就是马总兵麾下先登陷阵的劲旅,打洛阳卫军十有九胜。”
严骥先生叹道:“马文明将军军中宿将,与石彪齐名,可惜了”
严先生是觉得这些军将都是跋扈将军,专权嗜杀,但能力都是有的。
应该为国尽忠,战死沙场。
可惜像刘礼那样的无能之辈,才是武将里的多数。
老孟也假模假式的叹息了一下马将军,都讲究盖棺论定。老马生前凌暴士卒,杀良冒功什么的也没人提了。
你手里攥着人家生前搞出来的一支精兵,好话尽可以不要钱的说。
到让张广元这种实诚汉子十分感动。
后勤大总管钱账房一脸愁容,轻呡了一口酒,对老孟说道:“大人,这三千人和几百鹞兵并做一处训练,呵气成云,挥汗如雨,钱粮吃喝还是咱们提供,有些支撑不住了。”老钱顺势猛倒苦水。
鹞兵虽然有伊王开饷,刘礼那借来练习对抗的三千人马,一切损耗都是需要巡检司这边自己出的。
有时候说军将们喝兵血,克扣军饷,吃空额,一营兵可能都不满半数,实际也有这些将军是真养不起的关系。
朝廷兵部指望不上,太上皇一朝三征思任发,国库都空了,土木堡又覆灭了大军几十万和一众勋贵。
京里于谦于少保老大人的重心是重建京城三大营,你这不是边军的洛阳卫,那是妥妥的二等待遇。还想按时拨饷?
伊王也是养兵养的快哭了,不然也不至于开源和蒙古人做生意,又让老孟攻灭叶家这种豪强大户搞抄家。
军队在大营里不动还好,想开拔训练,钱粮流水一样给你花掉。
老孟这边不过是承接了三千士兵十来天的耗费,钱伦就要提醒他巡检司的积蓄不足了。
开年衙门也要运转,也要留一笔银子。
衙门的钱是有限的,老孟总不能自己出这个钱养兵,那是何等乱臣贼子?
但反过来说,朝廷节制各省与九边诸军,靠的就是钱粮。
你真脱离朝廷能养兵,那多少是个独断的军阀。
“再挺三天!”孟义山嘿嘿一笑,给钱账房挟了一块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