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楚昀宁也很爽快,让人给陆庄主找了个干净的住处,又还给他几个护院伺候着。
“任何人都不准去找陆庄主麻烦,知道吗?”楚昀宁沉声吩咐。
“是!”
陆庄主半信半疑的离开了。
人一走,柳大人实在是按奈不住心中好奇:“楚尚宫就不怕陆庄主想不开自杀吗?”
楚昀宁笑了笑:“从刑场回来到这里,陆庄主有好几次机会可以自杀,他还没活够呢。”
钱没了可以再赚,他又不是迂腐之人把名节看的比生命还重要。
再说,死了就死了。
她也有其他的打算。
只要陆庄主能把银子掏出来,是生是死,她根本就不在乎。
这时门外有侍卫来报:“楚尚宫,韩青断气了。”
楚昀宁只说找个地方埋起来吧,又问起一万个护院有多少不知趣的。
莫约有五百个左右没有缴械投降。
柳大人心都提起来了,难道真的要把这五百个人给杀了?
“楚尚宫,这五百人……”
“先关押起来。”楚昀宁又问:“你找一块空地,盖上几间房子,一会我给你图纸,找几个染布针织的师父过来,把这些人分批放进去做事,有奖有罚,必须让每个人都服从,若是不服气,该怎么来就怎么来,若办的好,可以提前放离开。”
柳大人倒是觉得这个法子很新奇:“那狱中其他人是不是可以这样?”
“若是轻罪可,若是重罪,不可。”
这个时代多的是人吃不饱饭,能提供一个机会吃饭,有吃有住,肯定会有很多人去实施犯罪。
“为了降低犯罪率,必须让这些人受点折磨,免得出去以后再犯错。”楚昀宁提议。
柳大人恍然大悟,立即拱手:“下官明白了。”
让这些囚犯去劳动,做成的厚衣裳和棉被全都送去边关,简直一举两得!
这下,柳大人对楚昀宁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再也不敢小瞧。
安排好一切后楚昀宁回到知府府衙,柳大人特意腾出干净的小院,并嘱咐任何人不准打搅,连夜砌了个小厨房,不必吩咐,新鲜的瓜果蔬菜早早就送到了。
柳夫人好几次想要来拜访都被柳大人给拦住了:“你莫要去打搅楚尚宫。”
“我不过是探望探望而已,瞧你吓得。”
“可别,这位可不是一般的祖宗,暂时还瞧不出是正是邪,你若得罪了她,我就不是担心乌纱帽能不能保住的问题了。”
柳大人再三叮嘱,柳夫人闻言也只好打消了想法,乖乖的待着后院。
“你叮嘱好几个哥儿姐儿,没事别往后院去。”
见他说的这么严肃,柳夫人就察觉了问题的严重性,点了点头表示知晓了。
转眼过去了两天,楚昀宁看着桌子上摆放着厚厚一摞银票,诧异挑眉,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楚尚宫,十二王爷来了知府想要见见您。”
因为先帝到死也没给萧景宴一个头衔,所以外面一直称他为十二王爷。
萧景宴能来元州,她实在很意外。
“他带了多少人来?”
“只有十几个人。”
楚昀宁蹙眉,沉思片刻之后便道:“让他去前厅候着吧,再让柳大人招待招待。”
“是。”
莫约半个时辰后,楚昀宁才去前厅果然看见了萧景宴坐在主位上,时不时的掩嘴咳嗽两声,看上去脸色很苍白,气色不佳。
那张脸却是极出色的,若不是见过他,差点以为见着了萧景珩。
两兄弟样貌极其相似。
“十二王爷。”楚昀宁俯身行礼。
萧景宴抬手笑的温和无害:“出门在外不必多礼,楚小姐坐吧。”
她摇摇头,一脸迷茫的望着对方:“尊卑有别,不知十二王爷突然来元州找我,有什么吩咐?”
“是这样的,本王听说陆庄主和谋逆的事儿牵扯上了,所以过来打探虚实,因陆庄主和本王私下交情不错,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商贾,怎么会和谋逆扯上关系呢,楚小姐是不是弄错了?”
萧景宴说着又咳嗽两声,又从怀中掏出一枚兵符放在桌子上:“这是安阳长公主留下的十五万精兵兵符,是父皇在世时所赐,楚小姐若是想要,尽管拿走。”
闻言,楚昀宁眉头紧锁,忽然有一种棋逢对手的紧迫感。
对面的萧景宴任由她打探,神色不躲不闪,只时不时咳嗽:“本王身子骨弱,一直都是姑姑照顾着,这次姑姑惨死,本王甚是心痛,已经派人将消息上奏朝廷,请求朝廷派人来增援查找凶手,只是没想到陆庄主这么忍耐不住,私自带人来元州,他一定是误会了,毕竟爱女心切,楚小姐为人母应该能体会这种感受吧?”
这话问的楚昀宁哑口无言,她的确是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陆庄主谋逆。
尤其是萧景宴这么解释之后,倒显得她无理取闹。
“楚小姐罚的也没错,谁让陆庄主带了一万护院来呢,难怪被误会。”
萧景宴又说:“陆庄主散尽家财买回一条性命,楚小姐可否让本王将人带回去呢,楚小姐放心,本王可以做担保,只要你查出来陆庄主涉嫌谋逆,本王会亲自将陆庄主送到你手中,绝不包庇。”
见惯了撒泼无理取闹的,这还是头一次遇到讲理的,楚昀宁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应付。
对着贴身侍卫试了个眼色,很快侍卫悄悄退下。
“王爷有所不知,这件事复杂的很,谋逆的事是从陆浅浅亲口所说,不得不防。”
萧景宴一听是陆浅浅,长长叹了口气:“这丫头口无遮拦,从小就被陆庄主宠坏了,乾州人人都知道她就是这么个性子,楚小姐消消气,实在犯不着在这个节骨眼上分散精力。”
“边关战事未停,咱们应该一致对外,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等战事结束后再处理不迟啊。”
“安阳长公主惨死,乾州又疫病泛滥,本王一直忙于处理后事,一时疏忽陆庄主......”
话落,侍卫来报:“陆庄主深知有罪,写下悔过书已经自戕了。”
萧景宴听闻后眸光猛然一缩,语气听不出喜怒,只问:“人死了?”
“是!”
楚昀宁叹了口气,道:“这陆庄主也是个性情中人,我都说放他一马了,谁料这么想不开,王爷,节哀。”
一旁的柳大人一句话都插不上嘴,始终觉得后背凉飕飕的,被点了名后才跟着附和了一句:“逝者已矣,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