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韩秀琛的遗愿(1 / 2)

宴殊衣衫狂舞,无处不在的压迫感萦绕在擂台之上,如乌云压顶,樯倾楫摧,他身高九尺近十,目中血色无人逼视。

不远处宋植遥遥相望,白衣如雪长发飞扬,如谪仙直面,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浮现,在黑风乱流中稳如青莲,纹丝不动。

哧....

宴殊嘴里吐出一口浊气,接着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他躬下身贴地而出,化作一阵黑色腥风席卷而来,沿途的地面被爪风割裂发出凄厉的声音,如冤鬼在哀嚎,化作残垣断瓦。

宋植没有闪避,承影剑微抬,接着整个人以一种很灵活的姿势微微晃动,竟然向前迎了过去。

一步。

二人交叉而过,宴殊在冲行十余步后踏地止住身形,脚下是两道深深地沟壑,他看向自己的腹部,一道可怖的口子清晰可见,若非灵力护佑,恐怕已经肠子洒了一地。

宋植转身看去,这宴殊虽然化作了一头虎妖,万法难侵,但自己入剑道以后双眼洞察一切,尤其是在生死一瞬,宴殊的动作如慢放,所有的爪风和气流都被完美的躲闪开,长剑横出,承影剑下无玄武。

这一切都归于韩秀琛,那日定仙山上他化为清风飞雪,但一股剑意却留在了自己体内,由此剑道通明,这种剑意虽难以长久维持,但兵刃相击,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宴殊手往腹部一抹,一缕黑白气息附着在伤口处黏合,接着他缓缓侧身过来,双手向上呈托举式。

天空乌云密布,雷声隐约传来,宋植也下意识朝天上看去。

下一瞬,一道黑雷便从云中而来,宋植急速躲过,这雷将擂台砸出一个大坑,霹雳的雷光在地上跃动,再一抬头,宴殊已经没了影子。

宋植瞳孔微缩,承影剑反手背于身后,一个眨眼的功夫已经瞬移到了他的身后,他一爪探出,宋植顺势前冲,张口吐出一捧雪雾。

在空中的宋植忍痛回转身形,手中剑光闪烁,与宴殊的利爪纠缠难分,剑心下宋植找出宴殊的破绽,一剑刺入其手掌,正欲振剑断臂之时,又是一道雷光从天而降。

无奈之下宋植只好抽剑上挑,一股焱火划过完美的弧线将雷光给湮灭,宴殊的尾巴如鞭从侧面甩来将宋植再次抽非,轻盈的身体在地上腾转挪移,堪堪避过数道天雷。

稳住身形后的宋植用力擦去嘴角的血渍,眼神也变得冷冽起来,缓缓直起身来。

白衣被宴殊给撕的七零八落,背后更是被抓开一个大口子,三道抓痕在白皙的背上清晰可见,但宋植依然站的笔挺,气势丝毫不弱。

一道雷黑从天而降,但这次宋植不再躲闪,一股朦胧的赤蓝真气从背后腾空而起,如一道白电与黑雷相撞而消。

二人同时闪身而出,场内爪影如梭剑气纵横,除了狩外无人能看清二人的动作两人便擦身而过。

宋植落地后回身斩去,那双丹凤眼里精光爆闪,两种神赋糅合的剑气浑厚磅礴,擂台仿佛被从中间劈开,这是冰与火交织的毁灭气息。

这一刻宋植不再保留,只有他明白晏殊早已经被剑伤成了破麻袋,但不知为何他就是不甘心倒下,那么只有彻底毁灭他,才能战胜他了。

晏殊没有闪开,他大吼一声抬起右手,天上的乌云聚散在他的手臂只上,接着一拳挥出。

呲啦!

伴随着惊呼声,冰火剑气瞬间将他的魔拳从指骨中间劈开,整条手臂一剑两断,但他那浑浊的混沌气将这冰火之光给尽数吸收,晏殊闷哼一声忍下这断手之痛,混沌气一个呼吸的功夫从右手绕过背部来到左臂,他愤拳砸下,将这股反借的力量注入到了擂台之中。

轰隆!

整座擂台在刹那间爆发出刺目的黑光,汹涌的冰火真气搅动,接着黑色雷光从孔缝中喷涌而出,又一次,擂台崩溃成了豆腐渣。

宋植一跃而起,但下一瞬间就有一道魁梧的身影出现在了自己的上方,如阴云将之笼罩。

晏殊张开血盆大口,他的嘴巴裂开了一个夸张的弧度,这是一张腥臭的虎脸,冲着宋植咬来。

宋植冷哼一声,此时的晏殊右臂如丝线悬挂,这恐怕就是他的最后一击,但若被这张嘴咬中怕也够喝一壶了。

就在承影剑瞬息而至,就要顺势贯穿晏殊的下巴插入脑颅时,宋植突然注意到晏殊眼底的挣扎之意,他似乎并不想咬下这一口。

生死一刻,宋植选择了剑锋下移,捅入了晏殊的肺脏之中,并没有要了他的命。

但晏殊的利齿,也结结实实的啃在了宋植的肩头,好在这次宋植早早调动斥力防备,晏殊并没能一口咬入肌肤之中。

二人从空中跌落,宋植双腿微弓并没有被压倒,双手抵住剑柄狠狠的向前捅去,彻底将晏殊给贯穿,但晏殊仍然没有松开。

“松嘴,不然杀了你!“

宋植在他耳边大声提醒道,但晏殊的咬力更大,喉咙里发出了哀鸣。

僵持的片刻,斥力稍微薄弱的一瞬间,那锋利的虎牙终于趁虚而入。

“啊!“宋植吃痛,既然给了宴殊一次机会,不会抱着自己肩膀被咬断的风险再给一次机会,当下眼神一凛,就要调动冰火剑气搅乱晏殊体内的生机。

就在此时,一道预料之外的身影出现在了二人身边,紧随其后的是另一道。

宋植只感觉天地变换,再睁眼已经来到了台边,身前站着一位青衣羽织的高挑身影,正是裂狩余池心,他漠然的看向前方,开口道:

“宴行神,你这是何意。“

擂台另一边,冥狩宴行神傲立,他手中提着宴殊,方才狂暴的宴殊在他的手里动也不动如一只黑猫一般,只是脖颈微微抽搐,看起来快不行了。

宴行神偏头看了眼裂狩身后的宋植,皮笑肉不笑道:

“这场比斗,是我等输了。“

余池心回头看了眼宋植的肩伤,又看向前方,冷笑道:“擂台之上,生死有命,既然还没认输,就这么跑下来救人,该作何解释?“

宴行神指甲划过自己的手腕,将一缕鲜血灌入宴殊的嘴巴里,抬眼不咸不淡的回应道:

“既然这擂台都已经破碎崩塌,自然也没有本座下擂插手一说,胜负已分,无需多说。“

随着他的血液流入宴殊的嘴里,宴殊的状态立刻发生了变化,他的身躯开始萎缩,很快从魁梧的莽汉变成了精瘦的青年,那些伤口不受控制的崩裂,他头颅低垂,生死不知。

冥狩没说的是,除了敌人的鲜血外,还有一种办法能让宴殊回复神智,那便是自己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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