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八章 鸳鸯殉情(1 / 2)

寡言少语之人,并非全是性格使然。

譬如若兰,身处人多嘴杂、隔墙耳多的风月场所,忧心言多必失,迫于无奈而缄口少言。

再如阿班和谢永昌这类外冷内热之人,实为话不投机半句多,只有他们遇到知己时,才会敞开心扉,无所不谈,无处不谈,即便身处险境,亦能旁若无人地谈笑风生。

若是在对敌时,二人的这般行径,总会招致其他同伴的误解。

然而对于敌人来说,这种轻视傲慢的姿态或多或少都令其心境产生变化,心志不坚则易乱了心境,自乱阵脚,则破绽百出。

唯有熟识二人做派者,方能知晓二人如此作为,实是为破敌做铺垫。

对这两个老江湖渐渐有所了解的玄和倒也看出了其中的蹊跷,阿班在同谢永昌交谈间,一边蓄谋一边蓄势,力求一发而不可收拾,瞬间制敌,令对手防范不及。

事实正也如此,虽说无影丝上沾染的酒迹已有不少挥发干涸,可烈酒之所以为烈酒,便是因其酒精纯度高得非比寻常,空气中残余的酒气不出意外成了火势推波助澜的利器,当阿班的烈焰吐息喷口而出后,火舌转眼间已传导至鬼手罗刹手边。

与焰火的热烈不同,那双把持着“天罗地网”的手此时似被寒冰缠裹,僵在那儿,没有丝毫的动弹。

即便经常使用暗器和无影丝,可那双纤纤玉手似乎生来便是如此完美无瑕,没有半点儿手茧,没有半点儿伤疤,优雅而华贵。

单论这双手,没人会认为这是一个暗器高手的手,更不敢想象偏偏是这样一双手,能将暗器使唤得炉火纯青,能在不经意间夺取无数武林豪杰的性命。

这样一双手若不卷入江湖的血雨腥风,也绝不会去弹琴、做女红,这样的手,生来便是让人欣赏,让人宝贝的。

为了这双手,八臂夜叉可以十几年如一日,不离不弃。

为了这双手,便是刀山火海在前,他也能一往无前。

为了这双手,他甚至可以拿性命相抵。

他不只是为了这双手,更是为了这双手的主人,他能为她舍弃一切,也绝不愿她和她的手遭受半点儿委屈。

因而,他怎能让焰火吞噬那双玉手?

不能!一分一毫都不能!

只要他们能死在一起,死又有何可惧?

……

绝望,当阿班口中说到“酒”字时,鬼手罗刹仿佛被逼迫至悬崖边缘,当明媚的火焰在绿林中升起时,她已被推落悬崖。

她闭上双眼,静候命运的最终审判。

忽而,却有一双手将她向后拽,是那般粗鲁,那般慌乱,那般令她生疼。

她很清楚后边之人是谁,也知晓他这么做到底是垂死挣扎,徒劳无功。

她的双眸依旧紧闭,可眼前分明瞧见了一番景象——身后的那双手抓住了坠下悬崖的她,可终究无法将她拉出鬼门关,只能陪着她落崖殉情……

她回过身,妙目轻启,凝望着身边的人,他们走不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可至少他们能羽化为蝶,生死相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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