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铨脸上也带出微笑。大仇可期的愉快心情,让他的脑筋也转的格外快。
“此话怎讲?”魏忠贤一时还没想明白。
此计好毒。
崔呈秀倒是瞬间明白冯铨的想法。
可他真不愿执行此计,这是真正挖东林根子的绝户计,会得罪整个文坛。
冯铨却与崔呈秀心思完全不同。
他就是冲着搞垮东林党来的,计不绝,怎么能彻底击溃东林党。
“督公,偌大的一间书院想维持下来,资金从何而来?”冯铨笑着反问。
“妙啊!小冯,好计、好计。”魏忠贤顿时明白过来。
那么大的东林书院想要维持运转,每年所耗资金可不是小数。
东林书院所需的资金从何而来?
不外乎亲近东林的人掏的捐款和拉来的赞助。
那这些资助东林的钱又从哪里来的?
以那帮风流倜傥的文士习惯,绝不可能是自己掏腰包。
肯定不是向富商豪强打秋风,就是挪用公努。
相比打秋风,挪用公努的比率更大一些。
这是多好的罪名!
这远比六君子那种粗糙炮制的罪名,来的更名正言顺。
那些东林名士,一向视这种助学行为,为扬名之举。
估计赞助的钱款,没人会故意隐藏,应该会很好打听。
高攀龙也不会例外。
用这个罪名去抓高攀龙,多么的名正言顺、无可挑剔。
高攀龙是东林书院的主持者,东林书院的所有捐助名录和来往账目,他肯定会有所掌握。只要能从他手中撬出账本,那整个东林党都在掌中了。
魏忠贤和冯铨相对大笑,两人的影子在烛火映照下摇摆、扭曲、张牙舞爪似要择人而噬。
“既如此,督公,可让苏松织造李实就近探听信息,挑选证据确凿之人上报。”
崔呈秀恍惚一下,赶忙进言。
东林失败在即,他可不想因为东林误了自己。能抓高攀龙,也正好为他报那昔日的一箭之仇。
魏公公已经决断了,那他就紧跟魏公公步伐,安排具体实施吧。
东林党大肆传扬血书内容的消息,传到朱由检耳中。
朱由检放下手中的船模,轻叹一口气。
杨涟的血书是真的。
那是杨涟受刑醒来时,认定自己必死时写的绝笔。
血书被一个狱卒拿走了。
朱由检还清楚的知道,那份血书卖了50两银子。血书也的确是东林的人买走的。
因为那个狱卒本来就是夜来香的人。
朱由检真没想到,东林党会那么迫不及待的把血书内容传的天下皆知。
这是恨杨涟不死吗?
如此行径,东林党不是真的愚蠢,就是别有用心。
想来,应该还是后者居多。
他们还真以为魏忠贤好对付?
他们是真不知道魏忠贤疯起来到底有多可怕。
魏忠贤就是一个混混赌徒,他最不缺的就是孤注一掷的气魄。
东林党一再如此激烈的刺激魏忠贤。
当魏公公最激烈的手段降临时,看东林党人是否还敢再做秋蝉之鸣?
只怕到时候都成了噤若寒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