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上,穿盔戴甲的朱由检,从盾牌手严密的护卫缝隙中艰难的向外窥视着。
盾牌间的缝隙很窄,窄到朱由检连望远镜都无法伸出去。
笨拙的扭了扭身子,亲身体验了身上盔甲那3、40斤的分量,朱由检对此时的战争才算是有了一个亲身的感受。
这时代的战士还真是了不得。
撇了一眼身后的楚天行,朱由检发现,不单是他,就是身后的楚天行,在全副盔甲下登上城头时也忍不住大喘了几声。
他们的表现与张盘和他的亲卫,形成了一个十分鲜明的对比。
穿着同样盔甲的张盘等人,呼吸没有丝毫变化,就像没爬楼梯一样。
也许,这就是京营和边军的差距吧?
看看呼吸依旧平缓的张盘,朱由检心中做出评价。
“让一让。”
朱由检努力把望远镜的镜头伸向盾牌缝隙外。
护卫在张盘的示意下,给朱由检闪出一条大一些的缝隙,让他伸出了望远镜。
镜头里的城下,一片光秃秃的,连一颗大点的树都没有。
那是什么?
这就是后金鞑子吗?
朱由检的镜头里出现一个体魄健壮的大汉,大汉脑袋上戴着一顶有护耳的帽子,身上穿了一件简单的皮甲,手中的弓箭正在徐徐拉满。
镜头里的后金鞑子似乎感到了什么,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容。
弓拉满了,鞑子似乎稍微瞄了瞄这边就撒开了弓弦。
箭似毒蛇一般窜出,把正在观察他的朱由检吓了一跳。
“当”的一声大响,羽箭射中了城垛,铁制箭头在城垛的青砖上溅出一串火花,才掉落城下。
看到朱由检惊骇的抬起头,张盘心中露出一丝微笑。
这后金的三石弓手,应该给了信王战争感觉了吧。
抬头望了望城下那个后金弓手,又用望远镜仔细看了看他。朱由检惊讶的发现,那个鞑子竟然仍站着原地,正在气定神闲的第二次张弓。
那个鞑子应该算是狙击手吧?
可他怎么就敢如此大模大样的站在那里拉弓射箭?
“张将军,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敢如此的嚣张?”
伸手指着城下的鞑子,朱由检的脸上写满了愤怒。
明白信王指的是什么,张盘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
“殿下,那是鞑子的三石弓手,他们那特制的强弓能保证箭在百步外还杀伤力。
而我们城头没有那么硬的弓,用轻箭就算能射到他那里,也没有伤他的力量了。”
“那你干嘛不用火枪,甚至用这炮轰他?任由他如此射箭,这不伤我军士气吗?”
朱由检指指一旁粗若小腿的火炮,不解的问。
“殿下,那大碗口铳的射程还不如鸟铳呢。鸟铳都够不到他,这大碗口铳更够不到的。”
张盘看看朱由检所指火炮,苦笑着解释。似乎怕朱由检不明白,张盘又特意多说了几句。
“殿下,要是真用火炮,这距离至少也要用大佛郎机才行。可用大佛郎机来打一个人,这准头实在是不好把握啊!”
听张盘如此说,朱由检又反复看了看城下鞑子。
鞑子距城也就有200米吧。
城中的火器连这个距离都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