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柏也很为难:老朱,你都有人帮忙打探了,干嘛非逼着我说。
我要直接说了,你一不高兴,处置刘伯温,对我的计划也不利。
所以我肯定是能含糊就含糊。
“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朱柏恍然大悟:哦,你是怕这些人借着国子监讲课,搞什么邪教,聚众谋反啊。
想多了想多了。
不过也是,传说老朱自己都参加了明教,才有今日。
谋反出身的人,总是担心自己也被谋反的人干掉。所以老朱建立明朝后,下诏严禁白莲社、明教,并把取缔“左道邪术”写进《明律》的十一篇,《礼律》中。
他把佛教的领袖弄来朝廷里当官,从某一方面来说,也是因为知道禁止不了佛教,只能近距离掌控。
可见他确实很忌惮这件事。
别人跟他说的,他怕漏掉重要信息。
朱柏毕竟是他儿子,而且他觉得朱柏也是皇权的坚决维护者,很多视角应该跟他是一样的。
朱柏想了想回答:“男女老少,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夫子今天讲的是勘定阳宅,还给一个书生一个大妈和一个打更的看了面相。我觉得他在胡说八道。”
都是些老朱嘴角抽了抽:“知道了。你歇着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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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朱柏信不信,反正大家是信了。
自从那日之后,国子监的大部分学生对欧阳伦的态度明显客气亲切得多了。
至少没有人当面笑他穷酸了。
朱柏对欧阳伦也很感兴趣。
毕竟这是一个揭穿刘神棍真面目的绝佳例子。
但凡有个什么有钱有势的女人靠近,他就把人家劝走。
他知道刘神棍会时不时跟朱标、老朱说要限制他的权利。
所以只要刘神棍这一单没算对,以后再跟老朱,朱标吹得天花乱坠,说他会谋反,会影响朱标的地位,朱标和老朱也不会信了。
最近反正除了赚钱,再没有别的事情干了。
他跟了两日就烦了。
这个欧阳伦,每日除了来国子监读书,要么就在家里读书,比宋濂,陈南宾还无聊。
眼看年关将近。
朱柏的牙行也到了一年最忙的时候,每日各种账目、定价和扯皮拉架,再没心思去管什么欧阳伦娶不娶老婆的事。
朱柏收到了一封朱棣夹在公文里顺带过来的信,只有八个字:一切顺遂,有空来玩。
朱柏知道他没有明说的意思是“我赚够了银子还你了。你有空来拿吧”,咧嘴笑:永乐帝果然有手段。这么快就攒够银子了。
朱棣,我来了,我马上就飞到你身边。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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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计划,开了春,朱柏就要带人去巡视一级官牙局,顺便检查乡试准备情况。
算一下,等他把十三个布政司走完,也至少要过了中秋才能回应天了。
老朱思来想去,还是不舍。
这个屁大点的娃娃,跟个小麻雀似的,他总觉得一放手,就会飞走,再也不回来了。
朱柏心里着急,又不能直接说,只能暗示下面官牙局去督促十三个布政使给老朱写折子:“强烈恳请皇上派湘王下来视察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