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见朱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示意他跟上,然后走到远处,拉开跟其他人的距离,问:“你有什么话要告诉我的吗?”
朱柏不回答,却叫了张玉过来:“张将军可认识方才拦着我们不让我们进粮仓的人?”
张玉小声说:“微臣眼拙,看那领头似乎是陆仲亨陆大人的副将。”
朱标咬牙切齿:“呵呵,原来是他。”
朱柏说:“大哥,你想想,胡惟庸做了那么多准备,肯定不会让好好的粮食被烧掉。方才我留意看了一下,虽然化都作了灰烬,可是灰都少的可怜,不像是满仓,甚至可能连半仓都不到。若要说可惜就是又枉死了个人,又要重建粮仓。”
朱标瞬间明白了:好粮食都转移走了。这里烧掉的只是不合格的霉烂粮食。就是因为远远不够数才要烧掉。
至少大部分粮食还好好待在某处。
他心里稍微宽慰了一点,问:“那要拿胡惟庸怎么办才好。”
朱柏摇头:“这事办不了他。他只要一口咬定胡福昌昨日交接的时候,粮仓里的粮食跟账本数量相符。我们根本没有证据办他。”
朱标呼吸一滞,轻叹:“是。”
烧成了灰,怎么计数?
这就是胡惟庸的算盘。
那就这么放过这个奸臣了?
他不甘心。
朱柏又说:“时候未到,大哥莫急。不过经过这一件事,他们应该不敢再对粮仓下手。粮食是关系我大明江山稳固,百姓生计的大事。大哥可以借机好好整顿一下我大明的粮仓管理制度。以杜绝这种现象再发生。”
朱标微微点头:“嗯,此事要回去跟父皇好好商量一下。”
老朱也听说了粮仓被烧的事情,心惊肉跳,暴跳如雷。
关键竟然还有人敢阻拦朱标,简直就是大不敬是谋反。
咱跟朱标不同。
朱标要讲究证据才能办事,要人心服口服。
咱只要确认了是这些人没错,服不服的没关系。
咱是皇帝,咱说了算。
所以陆仲亨的副官和那几十个,还没走出去一百里就被抓了回来。
然后亲军都尉对副官严刑拷打,问出来,是胡惟庸说太仓军粮仓有事,叫陆仲亨发兵来保护。
老朱越发生气:岂有此理,胡惟庸什么时候可以调动军队了。
他只不过是中书省的丞相。
军队从来都只有咱可以调动!!
胡惟庸一口咬定自己不曾发信给陆仲亨。
然后陆仲亨也说不曾收到胡惟庸的信。
胡惟庸没有调兵的权力,怎么会写这种信给他。
副官忙改了口供说自己只是带兵回老家看看,路过军粮仓,见粮仓起火,所以围住粮仓想要保护现场。
这种类似于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招供让老朱越发恼怒,直接用阻拦救火把他给杀了。
然后他就没动静了。
这就是暴风雨前夜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