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性正月十六向老朱禀报了结果,还拿来了一大箱子证词证据。
老朱特地在御书房接见了他。
朱标和朱柏在一旁听得头皮发麻。
尹性不但查明了胡惟庸和汪广洋霸占犯官小妾,还查出了胡惟庸谋反的事情。
尹性这么快就能拿出这么多证据,明显是好早以前就开始动手查了。
而且只要跟谋反扯上关系,就会牵连广泛,且被牵连的人多半会被处以极刑。
尹性不知道是受了老朱的暗示还是自己太想立功,按照他的调查结果,朝堂上的人基本无一幸免。
包括一直坚决反对胡惟庸的安然。
因为胡惟庸叫人在浙江私铸铜钱,安然几年前曾任浙江承宣布政使,有包庇的嫌疑。
这简直就是为了牵连而牵连了。
老朱说过要等这些乌龟王八在一个池子里聚齐了才动手,这一次肯定要大开杀戒。
老朱勉励了尹性几句,就让他走了。
朱标心里着急,攥着拳逼着自己耐心等到这会儿才说:“父皇,胡惟庸该死,胡党也该死。只是并不是人人都是胡党。不可因为胡惟庸,而牵连忠诚之士。不然以后再无人敢为朝廷效命。”
讲句不好听的实话。
十年寒窗,好不容易当了官,且不说发财和光宗耀祖这些。
就算是做个一等一的清官好官,都可能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或者事牵连丢了小命,连累全家。
所以百姓们觉得干嘛那么想不开非要去当官,做生意好好赚钱不好吗?
朱柏这几年大力宣传科举的好处,连哄带骗才为朝廷选拔了一些人才。
老朱要是再搞这么一下子,人人自危,又没人愿意参加科举了。
朱柏也着急,却不出声。
不是他不想劝老朱。
老朱就是头顺毛驴,情绪上头的时候,越多人劝越要干。
这会儿着急出声劝他,就是火上浇油。
老朱抿嘴:他怎么会不知道安然这种人是无辜的。
可是不趁着这个机会把淮西和言官两边都打趴下。以后再要找机会就难了。
若是只办胡党,就会大大削弱淮西勋贵的势力,那就是言官一家独大,那样更可怕。
朱标看了一眼朱柏,示意他帮忙。
朱柏轻轻摇头。
老朱瞥见他们的小动作,眯眼问朱柏:“逆子,你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朱标不明白,朱柏肯定明白。
朱柏瘪嘴,说:“儿臣不敢出声。要按父皇这个算,我跟大哥都是胡党。”
老朱一愣:“胡说,你们怎么会是胡党?!!”
朱柏说:“胡惟庸在国子监任职。国子监一直都是我跟大哥在出钱出力办。我们岂不是培养了一窝子胡党的罪魁祸首。”
朱标暗暗叫好:妙啊。还是你奸猾,以攻为守。
朱柏叹了一口气:“可怜我那姐姐安庆公主,这才成亲多久就要做寡妇。我那可怜的外甥,还没出生就成了遗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