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周何氏听到这三个字顿时呆若木鸡,紧跟着便身体摇晃,神志昏迷。
若不是周绿云在一旁紧紧搀扶住她,估计这次周何氏必会栽倒于地。
在大明这个时代,谁都知晓绞肠痧乃是不治之症。尤其是在这贫苦落后的白岳村,人人更是谈起绞肠痧而色变,得了这种病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
就在今年,村里像周少成这样大小的孩童就有两个得了绞肠痧,无药可医,最后全都葬在了乱葬岗。
“唉!可怜一个好好的娃子了!”王老伯闻言也是唉声叹气不止。
几个人唯独周致脸色还算正常,不过他的心里却也很不平静。周致其实已经很明白谈允贤说的病情了,疾病始自盲肠,这显然就是后世所称的“盲肠炎”,也是“阑尾炎”了。
阑尾炎在后世颇为多见,也是非常容易治疗的。病情较轻只需服用一些西药即可。病情重的也只是做一个微创的小手术,七八天的功夫即可痊愈。
可这是在大明,这样的病症却是一个大病。甭说是白岳村的邱回春郎中,就是高昌镇上几个有些名气的郎中也是难以治愈的。
在周致想来,谈允贤既然能准确诊断小弟周少成的病症,那无疑她是有办法治疗的。
周致只是稍稍沉默了一下,便慌忙帮助姐姐周绿云将娘亲搀扶到炕上,谈允贤则直接掐着周何氏的人中。不大的功夫,周何氏悠悠醒转,目光呆滞,失神的望着身边的周少成,眼泪止不住的滚滚而下。
小弟周少成其实心思很重,眼见娘亲如此,他知自己的病其实很严重,便也眼泪汪汪的。
周致轻声安慰道,“娘亲,你这是为何?我们守着郎中呢,难道小弟还会出了什么事情么?娘亲只管放宽心,没事的,有了谈郎中,我家小弟的病很快就会无碍,康健如初了。”
姐姐周绿云一颗心也分外沉重,但听周致这样说,她历来是很相信周致的,便也在一旁帮腔柔声劝说着娘亲。
“是呀,娘亲,小致说的对,谈郎中一定会有办法的。娘亲若总是这样,损伤了身子不说,还会吓坏了小成的。”
一句吓坏了小成,很快让周何氏止住了眼泪,她疼爱的抚摸着周少成的小脑袋,柔声道,“对,刚刚你姐姐说的对,我家小成不会有事,这不是守着郎中吗?你瞧娘亲这是怎么了?莫非是老了么?”
谈允贤始终不急不躁,蹙眉略作沉思,朝周致说道,“周兄弟,且随奴家外面说话。”
周少成的病情毕竟过于严重了,谈允贤担心当着他的面说会让他更加害怕,所以才有此一说。
到了院中,谈允贤仍然是那般轻柔缓和的说道,“周兄弟,绞肠痧之类的病症,奴家以前确实治愈过几例。像你家小弟的病,虽说已然很严重了,但奴家却还是会尽全力而为的。”
听谈允贤这样说,周致立时心下大定,慌忙朝谈允贤深深一拜,道,“小子谢过谈郎中,谈郎中的大恩小子没齿不忘。”
谈允贤面色淡然,说道,“周兄弟无须客气,治病救人乃为医者本分。只不过,奴家这治愈之法说出来恐怕周兄弟不会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