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界镇北的山坡上,雪天晴头枕双手,翘着二郎腿躺在大树下,全然不管地上脏还是不脏。
二十年修行,他都忘了普通人的日子是什么样了,如今这一躺,觉得好不惬意。
“清月,你说修行有什么用?若是做个普通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闲暇时刻就像你我这样小憩,是何等的悠哉。”
坐在石头上的清月不解道:“师叔,既然当初你找到方寸山,说明诚心向道,今日怎么又说这些话?”
雪天晴叹了口气:“被雷劈了几次,把自己劈明白了。”
清月闻言一声轻笑:“你的天劫是与众不同,我从未见过谁的仙劫能有半个时辰。对了师叔,你就不打算先回趟家乡,然后西行?”
雪天晴苦笑道:“我也想啊,可不知道怎么回去。”
清月啊了一声:“你不会连回家的路都不记得了吧?二十年而已。”
雪天晴刚想解释,心中却猛然一动:“妖怪来了,交给你了。”
清月闻言起身向北望去,不一会就看到空中出现一片黑云,在狂风的裹挟中朝两界镇而来。
望着越来越近的黑云,清月皱眉道:“妖怪道行不深,为何百姓如此惧怕?”
雪天晴动都没动:“那是对你来说,普通百姓怎么会是这种成了气候的精怪对手?”
说话间,黑云已掠过二人头顶到了两界镇上空。
等黑云停下后,一名大汉显出身形立在空中低头看向脚下的两界镇。
只见大汉猛吸了口气,脸上竟露出一丝陶醉之感,随后就将目光转向镇北。
清月见状不禁张开了嘴巴:“师叔,这北山大王鼻子好灵,好像已经发现我们了。”
雪天晴一脸无所谓:“怕什么,送上门来不是更好?”
“说好了,你不许出手。”
清月话音刚落,大汉便化作一道狂风来到二人头顶:“如此香甜的美味,本王还从未见过。”
雪天晴翻着眼皮看了看,低声对清月说道:“虎啸峰,听名字我还以为老虎成精呢,闹了半天却是条野狗,怪不得鼻子这么灵呢。”
清月先是掩嘴一笑,然后抬头道:“你刚刚说香甜,是不是说我?”
大汉一摇头:“一个臭女人,哪里有香甜可言?我说的香甜是地上这位小哥,全身上下竟难觅一丝红尘之气,蒸了吃最是美味。”
不想大汉话音刚落,就觉得眼前一花。
随后不等明白怎么回事,一个不大却有力的拳头就打在他的脸上!
一拳将大汉打落在地,清月跟着扑了过去,随后雨点般的拳头朝对方打了过去。
一边打,清月一边说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骂女人。”
清月拳中带着法力,每每大汉想要运功,都会被她巧妙地打散,于是只能躺在地上哀嚎。
雪天晴终于坐了起来,看着依旧不肯罢休的清月不禁咽了下口水:老祖宗有句话是对的,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女人。
“清月,直接将其打死就好,干嘛这样!”
清月头都不抬地说道:“骂完我就想死?哪有便宜的事!”
挨了差不多一刻钟的胖揍,大汉的惨叫终于变成犬吠,接着一条大黑狗出现在清月的拳头之下。
将妖怪打出原形,清月直起腰,一脚踩住它的脖子:“下辈子记住,不能随便骂女人!”
见清月要下杀手,雪天晴连忙说道:“慢着,起码要带着它到镇上转一圈,告诉百姓,妖怪已经被拿住了。”
听雪天晴说得有理,清月一脚将黑狗踢到他面前:“交给你了,还以为什么厉害的妖精,原来就是条成精的黑狗!”
雪天晴坐在那里看着黑狗说道:“行了,不要装死了,快点显化出人身随我到镇上走一圈。告诉你,可别打逃走的主意,要不然我让你魂飞魄散。”
押着重新变成人的黑狗精来到镇口,雪天晴大声道:“诸位乡亲,都出来看看,这个是不是祸害你们的妖怪!”
等了一会见没有动静,雪天晴掐着大汉脖子就进了镇子。
他边走边喊,快到十字大街时,终于有一间绸缎庄大门开了道缝。
随着一声“就是它”,绸缎庄大门大开,三四个伙计手持棍棒便冲了过来。
雪天晴见状连忙摆手:“几位大哥等等,你们要确定下是不是他在祸害你们。”
为首青年声嘶力竭道:“当然是,两个月前,我哥哥就是被他抓走的!就算化成灰,我都认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