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闹了多年,一朝和离,闹出去终究不是什么好听的事。
薛清茵淡淡反问:“阿娘以为,你和父亲闹到这样的地步,外头的名声就会好听了吗?若你与父亲和离,真论起来,又有谁敢因为这个,就上奏要宣王将我下堂呢?”
薛夫人呆愣片刻:“是、是……反正咱们名声也不好。反正阿娘的名声以前就拖累过你了……”
薛清茵抱了下她:“何必去管别人怎么想?我知晓阿娘爱我就足够了。”
“是……”薛夫人想到过不久兴许还要享含饴弄孙之乐了,什么薛成栋?什么薛家?都不重要了!
薛夫人已然有了新的情感寄托。
她坚定地道:“那就和离!”
薛夫人也不想说太多,怕影响了薛清茵的心情。
她扶着薛清茵道:“阿娘陪你回房歇息,你就不要为阿娘操心了。”
但等走出去,没走几步,薛夫人突然又支支吾吾地道:“清茵,阿娘问你……”
“嗯?”
“那个宁先生他……”
“罢了,怎好背后议论人?”薛夫人这会儿就跟有百爪挠心一般。
疑惑得紧,但又觉得不好问。
薛清茵接口道:“阿娘是想,那宁先生的举止,是不是真有越矩之处?他留在庄子上,是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与魏王妃对峙,他是不是为了阿娘才站出来的?”
薛夫人面颊一红:“我可没这样想。我哪有那么大的脸?”
不过话说完,她还是道:“那……那清茵是怎么想的?”
薛清茵一笑:“我怎么知道?阿娘自己去发现啊!或者不行,阿娘自己去问宁先生啊。”
薛夫人气得想拧她脸,但想到她如今的状况又不敢下手,只能骂了一句:“你这混球,戏弄你娘!”
……
不久后。
徐家、柳家都知道了当日对峙的荒唐事。
柳夫人差点羞死,心想着都不敢再去见徐家人了。
但柳月蓉如今又有了身孕,那又有什么法子呢?
柳夫人也只能按下心头种种,想着去照料女儿一两日。
徐家人此时确是满心的不爽。
柳家竟然这样拖后腿?
魏王妃怎么没有继承其父半点头脑?
徐家人满腔愤怒,但还得派个人去探望宁確。
徐家的大老爷还是很相信宁確的。他觉得宁確出现在那里,只是个意外。
反而是柳家对不起宁確。
只是也有人疑心他会不会和宣王有了私交。
毕竟一个家族太过庞大了,里头不同的声音也就多了。
就在这般情形之下,徐家的人到了宁家门外。
“老爷病了,不能见客。请府上几位老爷见谅。”那门房道。
这一下就把徐家大部分人的心搞得七上八下了。
“这魏王妃实在是……”
有人暗暗咬牙切齿起来。
宣王营。
马儿疾驰回营。
宣王下马,风吹得他身上的披风上下翻飞,挟着一股浓浓的血腥气。
送信之人走到他跟前,两股战战,几乎不敢抬头去看宣王的模样。
那血腥气更是令人作呕。
“宣王府来的信?”宣王问。
“不,是、是陛下的信。还有些东西是陛下送来的……”
宣王沉默了一下。
方成冢转头一看,从宣王的眼底瞥见了一点飞快掠过的失望之色。
方成冢心道,上次宣王侧妃送来那封信……也不知究竟写的是什么。有一回,他入帐去,竟无意间撞见殿下垂首亲吻那信纸。
方成冢都看呆了。
此后他便总觉得,冷硬如铁的宣王殿下,背后没准儿总偷偷亲那信纸。
再不送新的来……那张没准儿都要被亲破了。
方成冢咋舌,心头多少有几分羡慕嫉妒恨。
“替本王多谢父皇。”那厢宣王的声音响起。
“是、是。”送信之人连忙先双手递上信纸,道:“陛下请宣王先、先拆阅此物。”
宣王没有多大的兴致。
他面色冷淡地接了过来,脑中还掠过了念头……她为何不随此次一起,也捎些只字片语给他呢?
宣王用力抿了下唇,想到薛清茵,喉头都有些发紧。
种种念头从宣王脑中掠过,却不影响他手上拆信。
他展开信纸,低头看去。
方成冢心道,陛下这次又写的什么呢?陛下居然还会单独给宣王殿下写信?
只见宣王突然将那信纸揉作一团,转身又上马,沉声道:“拔寨起营,全军出发!”
送信人都傻了。